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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路上辛苦了。&rdo;我說，報紙擋著他的臉，老實說，我也不確切他究竟長什麼樣，因為並不關心。我撥開了他擋在面前的報紙，這人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

&rdo;您，您認錯人了。&rdo;他慌張地擋住面容。

&ldo;哦？&rdo;我笑了，佯裝為難地說：&ldo;那算了，看來我得想別的辦法聯繫卡利寧上尉了。&rdo;

報紙噌的一聲落下，露出後方的俄國面孔，一路上為了盯我風餐露宿的年輕克格勃用他陰狠而警覺的目光審視我，&ldo;你想做什麼？！&rdo;

&ldo;這回不裝了？&rdo;我朝後靠在柔軟的靠背上，哂笑道：&ldo;找你上級當然是有重要的事，否則我跑這麼一趟做什麼，還不就是想幫他解決問題。&rdo;

我瞥了一眼他，隨即沉默地閉目養神。卡利寧會見我的，只要薩連科還在那個位置上，他不會放棄任何可以利用的人。況且，我還在被跟蹤，說明我還有不可小覷的價值。

飛機降落於西柏林後，我在這名克格勃的&ldo;挾持&rdo;下順利進入了東柏林，這是我的要求，因為這樣可以避免邊防檢查站留下我的入境的記錄。於當天下午我就在見到了卡利寧。上尉還在捯飭他那些咖啡豆，見我到來，他佯裝訝異地站起身來。

&ldo;您為何這麼驚訝呢？我的一舉一動您不都是很清楚嗎？&rdo;我笑著坐到了他面前。

&ldo;我只知道既定的、已發生的事實，而您心裡的打算，我可是一無所知呢。&rdo;卡利寧從桌子下拿出一個刻有繁複紋飾的鐵罐子出來，模樣像是杯子。在他的面前的桌上，擺著約莫一英寸直徑的陶罐，裡面盛滿了滾燙的沙子。

&ldo;我這是模仿，可也能做出正宗的來。您瞧‐‐&rdo;他把半杯裝有咖啡原液的鐵罐放在沙子間，不斷搖晃，只見分明只有半杯的咖啡好似憑空多出來的一樣，直至咖啡液滿杯甚至漫溢。他取出鐵罐遞給我，眼睛裡滿是期待。

我接過咖啡，聞了聞，一飲而盡。

&ldo;豆子不錯。&rdo;我說，&ldo;手法也很地道，只是您的原液放多了，沸騰之下會漫出來的。&rdo;

&ldo;啊，您真是個聰明人。&rdo;卡利寧眼底掠過欣喜，好似發自內心的稱讚，&ldo;我給別人也做過，那些人都以為這多出來的半杯咖啡是魔法變出來的呢！您要不是見多識廣，要不就是頭腦太靈光……可是……這就怪了，您怎麼會覺得咖啡液太少了呢？在我看來，一點都不多吶。&rdo;

他說這話時，眼底露出鷹隼般狠戾的光，雖依舊微笑，卻在極度的冰冷中等待我的回答。我明白他意有所指。

&ldo;是，不多，因為人不只是喝一杯咖啡，杯子也不會只有這么小……更何況您這麼愛喝咖啡，就需要更多的底料。而我…… 我就是為了給您提供底料而回來的。&rdo;

&ldo;哦？您這是所指為何？&rdo;

&ldo;您手中的證據，只要一點就足以放大，以至於溢滿了整個杯子，可對您來說不夠，因為那個杯子太大了，您還需要更多。&rdo;我朝前俯身，將鐵罐摁在滾燙的沙粒里，&ldo;可您弄不來了，他什麼都做得很好，軍事法庭這麼久也沒能有個具體的判決，並且還有很多人在保護他，您開始著急了。&rdo;

卡利寧饒有興趣地盯住我，問：&ldo;可是，您和他之間這麼深的感情，何嘗不是保護他的人之一呢？&rdo;

&ldo;是啊，我在保護他。&rdo;我朝他笑了笑，&ldo;可比起那些當兵的，我這個人比較現實。比起和你們這中央直屬的機關做對，我更願意代替他與你們合作。&rdo;

&ldo;所以？&rdo;

&ldo;所以，你之前的提議，我答應。&rdo;我認真地說：&ldo;我幫你們扳倒他，但你們得把我送到他身邊，等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後，至少給他一份體面的安全。&rdo;

&ldo;就這？&rdo;卡利寧略有不可思議。

&ldo;我要的很多，上尉，至少你們要對我和他的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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