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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門，看到穆之南被家長們簇擁著，他們不住地道謝。老師個子高，被孩子奶奶握著手，只能微微彎腰，說著安撫老人的話，上午的陽光被對面大樓的玻璃反射進來，給老師的背影籠上一層金色，亮卻不刺眼。這個時候，楊亞桐的眼裡全是光芒和溫暖。

第6章 寵物

晚上八點，基礎醫學院的二號樓依舊燈火通明，這棟樓里分布著十多個國家級以及省部級重點實驗室，大部分都沒日沒夜的。穆之南下課，一般都會穿過二號樓的走廊，走個捷徑去停車場。

他在樓旁邊遇到兩個女生，蹲在地上守著什麼，說&ldo;這該怎麼辦&rdo;的語氣有些焦急，他原本已經要走了，又回頭問了一句：&ldo;需要幫忙麼？&rdo;

女生們抬頭，看他的年紀不像學生，道了句&ldo;老師好&rdo;，接著把手裡的盒子遞給他看，&ldo;我們實驗用的幾隻孕鼠，有一隻早產了，這些……有點不太忍心。&rdo;

穆之南看到了幾隻剛出生的小鼠擠在一堆，鼠媽媽大概已經為現代醫學做了貢獻，晚秋的天氣有點冷，它們蠕動著，似乎還在發抖。

他接過來，說了句給我處理吧，女生們道謝，非常明顯的鬆了口氣，迅速跑回樓里，生怕他改主意似的。

楊朔看到穆之南進門，手裡捧著一個快遞盒子：&ldo;拿快遞去了啊，早說讓你把我的也一起拿來了。&rdo;

&ldo;不是快遞，是我送你的寵物。&rdo;

&ldo;啊？&rdo;楊朔衝過來，只看了一眼，就凝固在原地，&ldo;這……我喜歡貓你給我帶來一窩耗子？！&rdo;

穆之南從他臉上看到了一些貨真價實的震驚，自己心裡也有一絲慌張跑了過去：&ldo;這是……小鼠，不是耗子，耗子是沒有白化沒有通過近交培育的家鼠，不一樣的。&rdo;

楊朔難以置信，他感覺自己這位愛人的思維方式耿直過鋼管，簡直沒有任何轉彎的可能性：到底是出於什麼詭異的想法，才讓穆之南覺得自己可能會喜歡這一盒所謂的&ldo;寵物&rdo;？

他們倆就這麼愣在了客廳里。穆之南默默地放下盒子，去了衛生間洗手。

在一起近兩年，對救死扶傷的共同信仰使得楊朔產生了和這個人彼此心意相通的假象，卻屢次在這種意想不到的時刻碰壁。那些關於愛情的浪漫幻想和情趣，在穆之南這樣的理科學術腦中，有時會顯得矯情，而穆之南自以為有趣的東西，比如這一盒耗子，對，實驗用鼠歸根結底也是耗子，每一個醫學生的求學生涯中都要親手弄死無數隻這樣的小鼠，被他帶回家當作了禮物。

楊朔又拿起盒子仔細端詳，小鼠們幾乎沒有毛，皮膚紅紅的，如果不是偶爾的蠕動，他甚至懷疑這群擠在一起的物體還有沒有生命體徵。

穆之南湊過來看：&ldo;不可愛麼？好像剛出生的大熊貓也長這樣，哦，會比這大一圈。&rdo;

&ldo;大熊貓比這可愛一萬倍好麼！&rdo;楊朔瞪著眼睛看他，驚嘆於他的聯想能力，他問，&ldo;從學校帶來的？&rdo;

&ldo;嗯，下課遇到兩個女生，實驗用的孕鼠早產了，我覺得你應該會有辦法處理，就給帶回家了。&rdo;

&ldo;我又不是個獸醫！&rdo;楊朔笑得無奈，&ldo;所以呢？你把咱家當成新生兒‐‐啊呸！新生小白鼠的nicu了是麼？&rdo;

&ldo;嗯……當時就是一時心軟，想著如果你喜歡也可以養著玩兒。&rdo;

&ldo;它們的親娘已經沒了，很難養活。&rdo;

二人同時打開手機開始搜索，&ldo;如何餵養實驗小鼠&rdo;，&ldo;如何拯救剛出生沒有媽媽的小白鼠&rdo;等等，搜到了一些貌似相關但毫無用處的內容，而且點開基本上都指向某某生物科技，某某研究所，全是賣實驗用鼠的廣告。楊朔換了一種思路，搜索&ldo;如何飼養剛出生的倉鼠&rdo;，果然得到了一些實用信息。

果然，&ldo;寵物&rdo;和&ldo;動物&rdo;的待遇有著很明顯的差別。

&ldo;說是需要給它們餵無乳糖的牛奶。&rdo;他一邊往下翻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