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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就连村口张家的窗花都没有变过,牲口棚左侧的那个大柱子上还有那些孩子用刀刻出来的乌龟图案,以此来嘲笑张家的男人是个缩头乌龟,媳妇儿跟人跑了都不敢去找。
现在想想,真可笑,那一代的孩子永远活在一个个早已被编织好的谎言之中,那个孔武有力的张家男人为什么不去找他的媳妇儿?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而她的媳妇儿大概在很多年以前就被皇宫里的人给带走了吧,也许是因为她不小心泄露了什么秘密,也许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属于这……
我其实也根本不属于这,对不对?
我慢慢向自己的家走去,在村子中行了很久,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看见了那幢小房子,小房子的外面还挂着几件衣服,我认得那是我小时候的衣服,我离开的时候父亲拨下了我的衣服,给我换上了一套新衣服,将旧衣服搭在门口。
这一幕幕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我推开门走进屋子里,抬眼就看到那个悬挂在房梁上已死的男人,一个我从小就称为父亲,但从来觉得和他没有丝毫感情的人。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也没有半点悲伤的感觉,倒是心中记挂着能为我做好吃面条的母亲,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我母亲的话。
左转,轻轻用手一推那扇已经摇摇玉坠的大门,在炉灶旁边躺着一个老妇人,老妇人捂住肚子上的伤口,眼睛慢慢睁开,看向我这个方向,随后露出了笑容,对我说:「回来了?」
那一刻,我眼泪夺眶而出,记得在平武城中,有一个士兵对我说,他十岁离家,二十岁回家的时候老母亲还是一眼将他认了出来,那天在城头上那个士兵笑吟吟的说:「大人,你知道吗?不管你走了多久,变成了什么模样,当你回家的那一刻,你的母亲总能一眼就将你认出来。」
不管你走了多久,变成了什么模样……
我变了吗?我高了,不管变成了什么样,但我还是戴着那张面具。
我跪在母亲的跟前,重重磕了一个头,头埋下去的时候,感觉到她将那只手放在了我的头顶,吃力地说:「他们说,你总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娘真的觉得你不一样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埋着头在那,感觉母亲的手依然如多年前一样,那么温暖,充满了力量,那种力量能从我的头顶灌入,充斥我的全身,让我觉得活着还有希望,不至于让这张面具吸走了我全部的精力。
张生此时快速走过来,在我母亲旁边查看了一下,半天终于对我摇摇头。
我知道那是回天乏术的意思,可张生脸上那感叹的神色让我知道,她能撑到现在,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也许只是为了能够亲眼再看自己的儿子一眼。
「他们说,你走了,会做谋臣之首,还说也许有一天你能做皇帝呐……」母亲依然带着笑,笑容拉扯着嘴角边的血液,让那已经快要干涸的血液扯出了裂痕。
我又将头埋了下去,握住她的手,许久才说:「我做不了皇帝,也做不了谋臣之首。」
她依然在笑。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终于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娘,我到底是谁?」
她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随后说:「谋臣,记住,你没有权力选择你的血统,但你却有权力选择你的朋友。」
说罢,她带着笑走了,带着那个我想知道的秘密永远走了。
没有权力选择血统,却有权力选择朋友。
朋友……她大概指的就是我身边的这三个从未出卖过我,一直死守在我身边的三个刺客吧。
一个谋臣,终生与刺客为伍,似乎这才是他最好的结局。
深夜,在海边,那个我从没有去过的东海边,我用家中带出来的锄头,挖了两个足够将父母埋进去的坑,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是那么的无力,当锄头扬起后,再狠狠挖下去的瞬间,我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吸走了,不,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力气,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给自己父母挖坟的力气都没有。
真可笑,这样的人,曾经还在武都城中大言不惭地说要改变天下。
挖完第一个坑之后,我累了,坐在海边,看着海面上升起的月亮发呆,突然有一种冲动要离开这里,向着海的另外一面游去,不管前方是什么,但我不想再回头了,我甚至有些后悔回到谋臣村来,这个结局和当初我去千机城寻找那个所谓的秘密是同样的结果,绕了整个东陆,最终再回来,秘密依然是秘密。
卦衣拿过锄头想要帮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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