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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言冷冷地看她兩秒,到她邊上的空地坐下了。
喬知淼拼的是一千片的,應當是那三盒拼圖里片數最小最簡單的一副,最外圈的框已經拼完,正在一點一點往裡補,剩下的拼圖被全部翻到正面平鋪在地上,又被她耐心又細心地按照顏色和形狀分類放好。
周柏言看到圖案里有個人在游泳,又想起早前在公園的對話,於是問喬知淼:「你說你不想學游泳?為什麼?」
喬知淼想也不想道:「就是不想。」
周柏言沒有繼續往下問,但沒過多久,喬知淼又輕輕說:「我小時候跌進河裡過,我有點怕,我不喜歡有水的地方,也不想學。」
周柏言的目光重新落在喬知淼身上,他只能看到她的半張臉,唇角帶著一貫的倔強弧度,微微皺著眉毛,手裡拼圖的動作不停,顯得十分專注,好像那才那句話只是隨口一說,理直氣壯又敷衍。
周柏言換了個話題:「眼睛上的傷都好了沒有?」
喬知淼沒回話,他便又問了一遍。
「啊,我沒注意,」喬知淼這才應道,「應該好了吧。」
她摸了摸傷口的位置,又閉上眼,往周柏言面前湊。
她毫無防備,全然信任的姿態,而且離得太近了,幾乎能感受到呼吸。周柏言的視線不由往旁邊偏了偏,幾秒又移了回來,但身體往後傾了些,視線先落在她的眼皮上,沒什麼痕跡了,然後又移到她的額頭,那上面有一個很淡的疤,像是白紙上的一道污漬。
喬知淼是疤痕體質,小時候磕磕碰碰,到現在留在身上的疤不在少數,最明顯的當屬額角處的這個,不過她碎發多,擋了個七七八八,不湊近一般不會注意。
「這個怎麼弄的?」周柏言輕輕點了點。
喬知淼又睜開眼:「小時候和喬希打架的時候弄的。」
「痛嗎?」
「喬希比較痛,她用門牙磕的,都磕出血來了。」喬知淼想起當年喬希疼得滿地打滾的畫面還洋洋得意,但對自己當時覺不覺得疼已經完全沒有記憶了,而且她早已習慣受傷。
她說:「我身上還有好多疤呢。」
喬知淼擼起褲管炫耀:「看,小腿上都是小時候摔的。」說罷又開始擼衣服袖子,「還有這幾個,這個是被櫃角蹭破的,這個是在實驗室里被量杯刮的,小師妹手腳太笨了,還有這個——」
周柏言越聽臉色越黑,在喬知淼將手伸到他面前的時候,毫無預兆地捏住了她的臉。
「喬知淼。」他說,「你是覺得這值得驕傲?」 聲音很冷 ,顯然是生氣了。
喬知淼被掐得有點疼。
她不明白周柏言為什麼突然生氣,有些惶惶道:「周柏言,你怎麼了?」
周柏言抿了抿唇,鬆開喬知淼的臉,轉而摸了摸她的頭, 表情說不出是無奈還是無力, 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受傷沒什麼好得意的,關心你的人會擔心的。以後儘量不要再受傷了,尤其是臉,留疤太可惜了。」
臉留疤可惜?為什麼?她又不靠臉吃飯。
喬知淼愣了愣,迷迷糊糊地思考周柏言是不是說她漂亮的意思。
這麼想著,也就問出口了:「周柏言,你是覺得我好看嗎?」
周柏言忽然又伸手摸了摸喬知淼額頭留疤的地方,大大的手掌將喬知淼的視線全擋住了,她看不見周柏言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周柏言在用指腹摩挲那個疤,溫暖的熱度透過皮膚傳了過來。她聽見他說「是」。
第15章
周二,喬知淼接到了喬希的電話,讓她有空回家一趟。
本科時期,喬知淼幾乎每周都要回家一趟,這是常菁要求的,常菁甚至希望喬知淼每天回家或者直接通校上學。饒是喬知淼也覺得太誇張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但常菁卻認為這是有必要的。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將喬知淼疊吧疊吧直接做成便攜款帶在身上,可惜喬知淼上了大學還在長個,忽略那張過於顯嫩的臉,其實也有近一米七的個子,再疊也帶不進口袋。
與家裡鬧翻之後,喬知淼已經有幾個月沒回過家,連國慶長假都留在學校。
喬知淼有意不回去,君子不食嗟來之食,當然,周柏言的投食除外,他主動向喬知淼索求幫助,她合理地提出要求,這是平等的交易關係。但回家就不一樣了,喬知淼總不能在家吃飯還付錢,但不付錢,就好像她示弱投降,收了他們的恩惠。
喬知淼還是很有原則的。
追求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