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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墨这时却拉好了我的衣服,一言不发,而我的眼睛却再也挪不开:珺琰周身燃起了火焰,而此时天边残阳,也似落火。
天地极处一色。
风中也似滚浪,烧灼了的含笑花瓣枯萎入泥,他是在浴火,火像地狱中勾出的魂魄在乱舞,凄厉绝望,四野穿行的风舞起了浓浓的艳烈——云、火、血,红色的,一切一切,模糊了视线,再也看不清珺琰的眉眼。
眼前蒙了层雾,一切都像一场梦,还来不及去告别,却已物是人非。
漫长的时间像是过了一个甲子,我感觉自己所有的年华都这么逝去了——雾散,花瓣焚成灰,枝叶尽断根,可怕的梦却未醒,最后看清的是珺琰的唇,他是在说:昭晗,我愿将我一生的繁华都交与你。
身后的绯墨手一松,我一下瘫在地上,眼泪再也止不住,声音却一点发不出,只自己哭得气短。
我这一生做了太多错事,一定是上天在惩罚我,我从不珍惜眼前,只知事过境迁后再悔,却已一切无用。
“咳、咳……”突然被解了穴,我咳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曾经执着于绯墨,没有特意去感受珺琰的好,而现在他去了,我的心里却似有千蚁啃噬,痛苦得不能自已。
绯墨蹲下来抱住我,我已无力再多想,万念俱灰,只有一种心死的感觉——
我猛地推开他,他还未及反应,我便纵身跳下巫月崖。
此时,天已黑,天边的满月正似玉盘,冰蟾皎皎、冷月清辉,当火熄灭、夕阳退去,这世上的一切原来都是那么凉。
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绝望。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明明在一直下降,却突然像是摔在冰冷温柔的河里,我已无力再睁眼。可是,依旧闻到幽幽樱香。我知道,绯墨不会这么容易就让我死,他用了水元素,和他那瞬间转移的本事。
以前从不信命的我终于也懂得了命运弄人,先前的愧疚一扫而光,我现在满心都是恨——最让人痛苦的恨意塞满了我整个胸腔。
猛的睁眼,看着身侧的他一脸淡然,只是当时,我没有发现他的脸色也是那么苍白。我甩手抽出匕首尽全力挥出——
他看着我,绯瞳在清冽月色下晶莹,再一次深深刺入他胸膛的匕首,他可曾感受到了痛苦?
不想哭,也不再笑。
拔出匕首时,他的胸前已经完全被血色浸染,我反手给自己来了一刀,感受到皮肉撕裂,也不再痛苦——原来当心中的苦痛更浓时,伤筋断骨也不过尔尔。
想到绯墨当年平静的眼神,他心中的苦痛,到底有多浓呢?
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哈哈哈——这都他妈的是命啊!”
眼前一黑,我觉得自己就跌了下去,便再也没了意识。多希望就此长眠啊……
我还是苟活着,被捡回了若绯宫,由南轻蝶照料。而绯墨则彻底不见了人。
他究竟有多恨我?让我如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次像是伤到了筋脉,下半身没了知觉,可能就这么瘫痪掉了。
我不知道我心里还念想着什么,都坐上了轮椅,还是求南轻蝶带我去一次绯寒池,南轻蝶总是心软,便也答应了,可入目的,竟是绯墨与他夫人在紧紧相拥,正温存着。
对啊,他们本就是夫妻,这是多么正常的事!而我心里这刺痛的感觉想必就是还没有完全抛弃的天真。
转身离去,再也不想多做停留。
夕阳下的若绯宫真可谓美到了极致,可是,我却怕极了残阳如血。
自行转着轮椅的双轮,在青石路上颠颠簸簸,我感受的身后有人,回头望,却没有丝毫人影。
定是有人跟踪,可这人绝对不是绯墨,以他的武功修为怎可能让我发现踪迹?
可日后我才知道,就是他跟在我身后远远望着,一日一日。
最近也得知,绯墨在几年前就与江湖第一邪教舞影宫走得很近,得到这些线索后我曾因无聊之极算了算日子,竟发现几年前第一次在雪月馆遇到他,后来他又匆匆离去,是因为要与舞影宫的宫主魅扬见面不知构划些什么。
南轻蝶也真可谓医术奇佳,日日为我针灸煲药,一个月后我竟可以站立了。
我对南轻蝶不冷不热道:“我对你们宫主做了这样的事你为何不趁机弄死我?”
她手中扇着药壶下火焰的扇子停了停,说道:“我们从前一直是以姐弟相称的,你这个弟弟我本也想尽力疼爱,可你若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