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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三九說:「那我就親自割斷他的喉嚨。」
周圍的地形他確認過,很難設狙擊手,但慎重起見,霍三九不打算露面,他自信可以在不走出轎廂的情況下將弗克斯一擊斃命。
他拉開了保險,也確認過插在靴筒里的匕首,就等著摩天輪緩緩下降。下降,再降一點,一定要有耐心。
做了這麼久的準備,真的到了眼前,霍三九感覺不到緊張,甚至從前那麼刻骨銘心的恨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他心底一片清明。只有一個念頭,一槍打中那個人的心臟。
他端著槍,屏住呼吸靜靜等。
是時候了,他瞄準了地上那個人影。就在將要按下扳機的一瞬間,他極快地滑了一下手指,槍沒拿穩,掉在了地上。分量不輕的槍與鐵皮相撞,發出了脆響。
不是弗克斯。
等在底下的那個人是方棠。
方棠想了很久才決定來找霍三九。
距離定好的換心手術不剩多少時間了,他也能明顯感覺到最近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病了這麼多年,他早就看開了生死,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就是霍三九。
他總覺得自己虧欠霍三九很多。
似乎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彌補。
所以他只能一次次地勸說齊天不要有那種念頭,給他擺道理,跟他打感情牌。
他囑咐了老杜,即便他上了手術台,即便機械心臟的方案失敗,也不許打霍三九心臟的主意。
可是語言的力量是有限的,現在的承諾到了生死關頭大都不算數。
他害怕,怕齊天在那種時刻會捨棄霍三九,害怕老杜攔不住齊天,害怕自己平白害了一條人命,也害怕霍三九在那個時候知道真相。
當霍三九知道這些年來他奉若救世主的齊天當初之所以救他是為了挖他的心臟,他會怎麼想呢。
方棠沒有辦法,與其讓事情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不如他來做這個壞人,把真相告訴霍三九,讓霍三九自己來保護自己。
方棠抬頭看著緩緩轉動的摩天輪。
他知道這個摩天輪的意義。霍三九說他代表著新生。
是否應該叫醒一個睡著的人呢?是讓他看清楚人心的殘酷還是讓他幸福混沌地死去?
他知道今天不算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可是這段時間霍三九總是故意躲著他,根本逮不到人。
也只有今天,他可以確定霍三九一定會出現。
他要救霍三九。
他肯定能救霍三九。
方棠已經能看到霍三九了。
霍三九乘坐的那個轎廂已經快要運行到最低處。方棠深吸一口氣,換上了笑臉,朝霍三九擺手。
霍三九卻看起來不怎麼開心,他快速打開門,把方棠拉了進去。
這個時候讓方棠待在外面才更危險。
「你怎麼來了?」
霍三九想不明白,方棠是怎麼一路暢通無阻地來了這裡。他的人呢!榮與堂的人都吃乾飯的嗎!居然沒有攔住方棠!
弗克斯那麼一點人手,難道還需要出動所有的人都去追嗎!
按理說,弗克斯既然可以帶著他的人在珠城藏匿這麼久,他帶來的部下必然不會很多。當然他承認,這些人都是在東南亞一刀一槍拼出來,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沒有輕敵,但為了保密,他帶來的都是自己人,不算多,但也絕對不算少。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呢?
不可能有內鬼。
他的人也不可能應付不過來弗克斯的一小隊人。
那麼,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呢?
方棠當然不知道這麼危險。
他還故作輕鬆地逗霍三九,「怎麼了,難不成你害怕珠城摩天輪的魔咒嗎?兩個同坐摩天輪的人一定會永遠分開,天各一方。」
霍三九哪兒有心思聽他說這個。他輕輕蹙著眉頭想解決辦法。
可偏偏,今天方棠也裝著心事,沒看出霍三九的不對勁,他鋪墊著自己即將說出的真相,「不過人與人一直待在一起的概率本來就不大,也許這個魔咒只是借了倖存者偏差的光。說到這個,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澳大利亞嗎,那裡也有一個很著名的魔咒,據說澳大利亞沿達令河有一趟慢車,同坐那輛慢車坐完全程的人就會永遠不分開……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去澳大利亞嗎?或者加拿大。」
原本只是鋪墊一下,可方棠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萬一能說服霍三九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