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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來看了眼,是個水滸人物,玉麒麟,盧俊義,上面寫著:攻擊力——98,棍棒天下無敵,一身好武藝。
桂歡不懂什麼是稀有卡片,但她記得看過一篇報導,十幾年後,集卡片的這幫男孩長大了,不知何時又開始流行收集當初的卡片,一套卡能炒到幾萬塊錢。
桂歡還給他:「你留著吧。」
廖斂推回去:「這個很稀有,王三餅說買幾十包都抽不到。」
桂歡眨了眨眼:「你怎麼不自己留著?」
廖斂歪了歪頭,圓圓的瞳仁黑黝黝的,說道:「我只玩撲克牌,不玩這個。」
……你還挺有原則。
見他執意要給,桂歡便爽快地收下:「我拿回去做書籤。」
吃完晚飯,桂歡一家人坐在客廳看新聞聯播,她媽眼睛盯著電視,手上快速地織著毛衣,看著紅彤彤的毛線,桂歡忍不住道:「……媽,你在給自己織嗎?」
桂歡媽笑道:「說什麼胡話呢,這麼艷的顏色,你媽我可穿不了,給你織的,一件毛衣,一個圍脖,你穿肯定好看。」
桂歡沉默了兩秒道:「我本命年已經過了。」
她十二歲那年,她媽給她備了一套紅,連內褲都是紅的。
桂歡媽:「不是本命年也能穿啊!等秋天就能穿了。」
桂歡本人並不是很想穿,她想了想,打算到時把校服拉鏈拉到脖頸,只在家裡露出來,就讓她媽一人欣賞。
桂歡扒著橘子,隨意地說道:「我今天看見楊紅和她女兒了。」
說起這母女,桂歡媽的笑臉就落了下來,嘆了一口氣道:「可憐吶。」
桂歡嘗了一片橘子,挺甜,就餵給她媽一瓣,說道:「就沒人管管?我今天看見楊紅臉上都是傷,眼睛都睜不開了。」
桂歡媽嚼著橘子道:「誰管?楊紅娘家人都沒了,沒人管這事。」
桂歡回憶了一下,家暴法大約是在一五、一六年出台的,現在這個年代,很多人都覺得打老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受害者很少有去報警的,就算報了,頂多算家庭內糾紛,大多走走過場。
她青年時期的神作《不要跟陌生人說話》還得等幾年才會播放,播出之後,才引起了社會上的重視與探討。
「楊紅沒想過離婚?」
桂歡媽:「誰知道呢,她就算想離,吳天順那犢子也不可能鬆口,他現在天天跟個太上皇似的,怎麼可能放了這好日子?」
桂歡:「社區婦聯呢?不是之前宣傳過,要維護家庭中婦女的利益,幫助共建和諧家庭嗎?」
桂歡媽皺著眉頭想了想:「有這事嗎?」
桂歡:「……有。」
可能不是這年?
桂歡媽搖搖頭:「說到底是人家兩口子的事,他們婦聯工作也不好搞,你看我們原來廠子裡的婦聯,說話都沒人聽的。」
說到這,桂歡媽好奇道:「你怎麼對她家的事這麼感興趣?」
桂歡對鄰居家的事很少問來問去,她上輩子更是沒有過。
桂歡知道自己很冷漠,只要跟自己無關的,她都懶得去理會,無論別人是死了,傷了,她眉頭都不會皺。
反觀上輩子的自己,桂歡咽下嘴裡的橘子,半天沒說話。
她捫心自問,如果沒有「日行一善」,她這輩子是不是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任由這母女倆自生自滅?
很快她就不想了,因為她知道答案。
她忽然想到,莫非「日行一善」的存在,就是為了讓她認清楚自己有多麼的不近人情?
又或是,是想辦法讓她活得像個有血有肉的「人」?
桂歡垂下眼帘,又取過來了一個橘子,說道:「要開期末班會了,我在想主題。」
桂歡媽:「什麼主題?」
桂歡眼睛盯著橘子上的橘絡:「幫助身邊不易察覺的弱勢群體。」
「弱勢群體?」
「像是殘疾人,老人,幼兒,是人人都知道的弱勢群體,還有很多不易察覺的。」
家暴的受害者,飽受心理疾病困擾的人群……有些人沒有辦法呼救,但不代表他們不期待他人的一份幫助。
桂歡媽重複了兩遍,說道:「這個主題很有意義啊。」
桂歡繞開視線,低頭道:「嗯。」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所做的一切,出發點並不是自己的內心,而是想要多活兩天的「私慾」。
桂歡媽:「班會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