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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子延坐在一邊看它喝,羨慕它的無憂無慮,也羨慕它找到了自己這個依靠。
起碼在它有限的生命里,有人會悉心照料它一生。
可他自己卻仍是孑然一身。
他問駱愷南能不能養貓,又讓駱愷南給貓起名字。可臨別前,駱愷南最後的那句話,令他驚覺,他終究還是得自己過。
哪怕他們白天總待在一塊兒,晚上也一起愉快地吃了飯,但歸根結底,駱愷南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圈子。
他們人生的重合部分,僅僅是這一學期而已。
學期結束那會兒,正是冬天,屆時,他的辦公室又將恢復冷冷清清。
從冬天到春天的那段日子,沒人陪他熬。
「為什麼這麼說?」kent問他。
詹子延心裡疲憊,不想打字,發了條語音,自我剖析:「我朋友少,最近又分手了,正孤單著,剛好他出現,對我特別好,我就跟他走得近了。」
「但是,我想了想,再怎麼孤單,也不該靠和學生交朋友來緩解。就算是帶了四年的學生,畢業後也很少會回學校看望我,何況他只待一學期。」
「我這麼親近他……到時候他說走就走了,只有我悵然若失。」
kent似乎不理解他的心情,回覆:「他走了你們也可以聯繫,又不是再也不見了。」
詹子延:「他不喜歡學校和老師,現在願意聽我的話,一是被逼無奈,二是因為他人好。等他離開了,哪裡還會想得起我。」
kent:「你從哪兒得出的這個結論?」
詹子延:「我們今晚一起撿了只貓,我想讓他幫忙起個名字,他卻說隨便。」
駱愷南:「…………」
kent:「這能說明什麼??」
詹子延有理有據:「我前男友也經常用這種語氣,買房的時候說隨便,因為他沒打算長住。問他晚上想吃什麼,他也說隨便,因為他根本不打算回來吃。」
「心裡不在乎,才會這麼說吧?如果是我,無論對方是我的對象、朋友、還是學生,當他們認真提問、想要得到參考意見的時候,我肯定不會說隨便。」
「是不是我一頭熱了,kent?」詹子延輕聲問,唯恐驚擾了誰一般,「他就像我屋子外邊的太陽,短暫地停留片刻就離開了,我卻想靠他取暖,是不是很傻?」
「……」
理工男駱愷南沒有文藝細胞,但不代表他聽不懂比喻。
詹子延把他比作太陽。
等於說他至關重要、不可或缺。
他突然覺得剛才說「隨便」的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詹子延從未敷衍過他,私下裡也儘是說他好話,他怎麼能隨口應付?
回想起來,當時詹子延的眼睛那麼亮,靠他那麼近,一定很期待他能給小貓起一個好聽的名字吧,結果他說了什麼?
駱愷南抬起握過冰鎮汽水的手,「啪」地輕扇了自己一巴掌,臉頰一片冰涼。
「……靠。」
從道別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詹子延該不會……這一個小時內都在難過吧?
小橘在糟蹋了一大片地板後,終於心滿意足地喝飽了,舔了舔嘴邊的奶漬,邁開小短腿,走到一旁胡亂刨地,仿佛在表達自己對這種飯來張口的新生活的喜愛。
詹子延拖乾淨了地板,往新買的漂亮小碗裡加了些幼貓糧,然後抱起小橘,仔細觀察它的外貌特徵,尋思著該起個什麼名字。
剛才對kent傾訴了一番,心裡輕鬆多了。
他沒有責怪駱愷南的意思,只是職業病而已,總是不由自主地分析現象背後的原因,分析清楚了,也就釋懷了。
一個人獨處的時間越久,越明白如何自我治癒,情緒轉瞬間就能平復。
kent遲遲沒回,詹子延也遲遲想不出一個滿意的名字。
正想去翻字典,手機來了條新消息,卻是駱愷南的。
詹子延拿過來看了一眼,愣住了:
「我查過了,橘貓可以叫橙子、蛋黃、元寶、月餅、蛋卷……你覺得呢?我不擅長起名,剛才當著你的面不好意思亂說,抱歉。」
第20章 南兄南弟
駱愷南從來就沒對誰不好意思過。
幼年上房揭瓦拆家,少時頂撞家長老師,都是家常便飯,挨罵挨打也不認慫。
這會兒看著自己剛發出去的內容,渾身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