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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格外地困,眼皮很重,剛才覺得走來走去身上熱,現在又覺得冷,於是將外套穿上,拉鏈一直拉到脖頸。
劉婕低垂腦袋,不說話了。
陳昭原只是想逗逗她,沒想到她的情緒肉眼可見地跌了下來。
捺在手機殼背面的指尖鬆懈一瞬,又點上去。注意到她打冷顫,他的笑意漸漸消失。
今晚的事情還有好多,準備材料,寫稿子,劉婕腦子裡好像有一頭小驢兒在拉磨,轉著圈地重複這兩句話。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劉婕被嚇得一激靈,回頭看見陳昭起身接電話,他將手機放到耳邊,應了一聲,朝門外走去。
要走了嗎。
劉婕喪喪地嘆口氣,俯身去拿桌上的置物盒,收手臂時沒注意身邊的抽屜盒,她意識到自己碰到東西了,心臟霎時一緊。
嘩啦聲持續數秒。
劉婕呆滯。
今天有點糟糕。
從早上劉新榮李寶梅夫婦吵架,到突如其來的一場雨讓人變成落湯雞。
然後忙碌一天,來不及招待客人,現在搞不完,晚上還得熬夜寫稿子。
情緒忽然崩潰,劉婕感覺自己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用力咬下唇,吸了吸鼻子。
陳昭似乎打完電話,折回店內。
「陳昭」劉婕的眼淚就在眼眶打轉,拼命忍著,攥緊袖口。
「嗯?」陳昭放輕了語氣。
劉婕稍稍仰頭,看著他的眼睛,沉默片刻。
「我把、我把珠子弄撒了。」
明明是珠子灑了,可是聽起來,是她要碎掉了。
原來她只是習慣性微笑,並非沒心沒肺,什麼都不在意。
「珠子灑了?撿起來就好了。」陳昭笑著,輕聲說。
「可是顏色大小都混了。」
「那就重新分開。」陳昭走近了,提褲腿蹲下,指尖捏起兩顆珠子,遞給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也許是因為她開始頭暈眼花。
他唇邊的不羈的笑顯得溫柔。
劉婕接過他給的珠子,攥入掌心。
「劉喃喃。」陳昭說。
喃喃是劉婕的微信名,第一次有人這麼叫她。
陳昭:「過來。低點。」
劉婕彎下腰。陳昭伸手覆上她的額頭,乾燥微涼的掌心讓她眼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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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的,粉的,白的,白的,白的」劉婕蹲在地上撿珠子分珠子。
重複性的工作做太多,聲音變得越來越生無可戀。
「你真的不會遲到嗎?」她將手裡的珠子倒入小盒子,拍了拍手掌心。
陳昭一隻手臂隨意搭在膝頭,掌心微攏朝上,幾顆粉珠子在裡面,跟他青筋突起骨線流暢的手臂反差強烈,「已經遲到了。」
「欸?」劉婕猛地抬頭。
陳昭撿起最後一顆珠子,跟手裡這些一併丟進盒子,拍了拍手,「好了,今晚就到這。」
「去醫院。」他說。
劉婕抬眸瞄陳昭,他也看過來。
陳昭習慣用祈使句,即便最隨意的語氣也隱約透露掌控感,大約是日積月累的個人秉性,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件事。
「嗯,我馬上就去,你快回去吧。」劉婕扶住桌子,晃晃悠悠站起身,她反手解自己的小圍裙。
陳昭仍半蹲,胳膊搭桌子上,圈住她出去的路,他笑,「你要自己去醫院?現在?」
劉婕眼巴巴看著他。
其實她有幾件材料沒有清點。
店門沒關,夜風吹進來,撩動她鬢邊碎發。
「陳闖在醫院,晚點接他回來。」陳昭起身,霎時遮住她身前流動的風。
「還是說,你想讓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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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九醫院。
醫院大廳人來人往,劉婕坐在椅子上出身,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之前一直糾結陳昭什麼時候離開,可現在
陳昭在軍屬窗口幫她掛號。
醫生說劉婕只是換季感冒,沒什麼大礙,給她開了點滴。病房裡有幾個小朋友,都是最近感冒掛水的。
扎針時劉婕有點緊張,別開臉不敢看。
陳昭抱臂站在旁邊,忽伸手給她指了下,「看電視。」
劉婕看過去,電視上在放熊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