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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去報吧。」李子臻儼然一副破罐子破摔。

譚淨在病房內，手腕處清創後的疼痛感強烈，讓他意識凝聚，聽見外面的爭吵聲，他靜默的望了片刻天花板。

「南呈，你們讓他進來吧。」

譚淨聲音虛弱，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能讓外面的人聽到。

病房門口的三人聽見聲響，姜南呈對門內的譚淨道：「可是譚老師，他會傷害你，你手腕上的傷……」

「不是他。」譚淨說。

姜南呈訝異，同林逸凡對視一眼，譚淨的回答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是我自己要割腕的。」譚淨一字一句，「南呈，今天謝謝你們，我和他有些事總歸要有個解決，你們放他進來吧。」

姜南呈和林逸凡讓開了門，李子臻推門進去。

譚淨看見門口的人進來，他躺在床上，偏頭看向了窗外。

「我死也不能消你心裡對我的恨嗎？」

李子臻看病床上的人，那人沒有看他，他突覺心口鈍痛，他又害怕又氣憤譚淨將死掛在嘴邊，還有說一些他恨他的那些話。

沒有人知道，譚淨用刀割向自己手腕的那一瞬間，李子臻比自己喪命都要害怕，他害怕那個人真就那樣在他眼前沒了。

那樣他就再也見不到他，抱不到他，撫摸不到他。

李子臻驚覺，他是那麼驚慌譚淨會離開他，在他的世界裡消失。

從什麼時候開始，李子臻已經非譚淨不可，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李子臻向病床前走了幾步，他想去看看譚淨的手腕。

那麼疼，他怎麼敢自己下得去手的。

「你…感覺怎麼樣？」

譚淨側著身體背對著他，他只能看到他略顯蒼白無血色的臉。

「還痛嗎？」李子臻小心翼翼，想要去碰譚淨，再即將碰到時，卻收回了手。

林逸凡和姜南呈說的沒錯，譚淨之所以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他害的，他那樣對他，現在又有什麼臉過問譚淨痛不痛這句話。

「對不起。」

李子臻的這句話很輕很輕，如果不是病房內足夠安靜，譚淨幾乎聽不到，他身形僵了僵，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不起，我不是…我從來沒想過要讓你去用命償還什麼，我只是……」

李子臻難以描述此刻他對譚淨的感情，又或者說他因為太過執念恨著他，而從未正視心底深處滋生的那份愛意。

他覺得他應該恨他，可他又想愛他。

以至於完全顛倒了愛和恨的方式。

譚淨聽到李子臻突如其來的道歉，他腦海中空白了好半天，感覺聽不懂李子臻在說什麼。

李子臻給他道歉？

這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李子臻半蹲到譚淨身側，「以前你和我一起生活那樣。」

譚淨看他：「以前？然後你繼續以你那樣的方式，想怎麼折磨我就怎麼折磨我。」

李子臻搖頭：「不是…我不會了……」

「那你是又想做什麼。」譚淨苦笑，「還是說你又想到了其他方式？」

「對不起，我真的不會了，你再信我一次。」李子臻鼻音悶沉，有些哽咽。

譚淨不明白譚淨為什麼會突然轉變態度，他有些不解的看眼前人，卻覺得眼皮好重。

「你既然沒讓我死，那我能不能再求你一次，放過我？」

「你要我怎麼放過你？」李子臻心慌。

譚淨抬了抬他割腕的那隻手，「你我今後，因你哥哥而生的糾纏不休能不能就此兩清。」

「如果你還覺得不夠，非要用那種方式讓我償還，那這就只是一個開始。」

李子臻眼眸充血，他沒想到譚淨會拿他自己的生命作脅，也要和他兩清。

不過譚淨這次精準無誤的拿捏了李子臻。

「好，我們兩清。」

譚淨聽言，竟覺如獲新生，他眼角有淚滑落。

門外，姜南呈和林逸凡守在門兩側，對門內的李子臻依舊不放心，又怕李子臻會做出對譚淨不利的事。

林逸凡目光一直落在姜南呈身上，姜南呈餘光察覺，看他。

林逸凡也不說話，姜南呈突然想到林逸凡對他說即將要離開青市的話，心底涌生的氣憤又淹沒了他，他移開目光，不去看林逸凡。

林逸凡靠了過去，他壓低聲音：「還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