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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男人拉開別墅大門，他才恍惚道：「注意安全。」

男人沒聽見，他的聲音太小了，回應他的是關門的咔噠聲。

「哎，年前都忙，沒一個不忙的。」王媽嘆道，又去打掃屋子裡的衛生。

這邊每年都只有她一個人跟過來，除了做飯，還需要做一些簡單的衛生。

當然大部分都是請家政清潔公司上門打掃的。

「呼嚕呼嚕。」懷裡的苗苗發出滿足的聲音，張藝低頭看。

小貓咪叼著一口貓草，試著嘗了嘗，而後嗷嗚一大口，吃下一根。

張藝卻陡然覺得這別墅有點過於安靜了。

苗苗的呼嚕聲都能在這裡引起回音。

他想自己這個心情是可以記錄下來的，包括剛才男人沒聽到他的聲音，也可以記錄。

回頭放到小說里，就是受黯然神傷的時刻。

一想到小說，張藝的腦子就停不下來，一會兒想他的倆兒子要有悲歡離合，一會兒又想不能太悲了，現在的讀者都吃he。

最後腦袋往旁邊一歪，已然熟睡。

【我真服了！】

【睡覺，雖遲但到！】

【也不得不說，這坐著就能睡覺的技能也是牛逼。】

早上起來不是他的本意，生物鐘還沒到點他就被小流氓給弄起來，這會兒屋子裡這麼安靜，簡直就是睡覺的天然好時機！

王媽一轉身的功夫，回過頭來，人已經睡了。

她微微皺起眉，雖然過來的時間不長，但平日裡也沒見誰是這麼能睡的。

莫不是有什麼問題？

老年人擔心得多，回頭她得跟先生提一下。

她拿來毯子，小心翼翼給張藝搭上。

張藝陡然驚醒，戒備睜開眼睛：「王媽？」

王媽心神一跳，緩一會兒：「哎。」

「張先生困了，要不要回屋睡覺？」

「好。」張藝扶著椅子起來。

「張老師，還在直播。」攝像大哥禁不住提醒。

「啊」

「那去沙發上睡吧！」王媽又把毯子放到沙發那邊：「在這邊躺著也能施展開。」

「好。」

張藝躺下了，王媽卻悄摸盯著他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

先前那戒備的神情，跟要跳起來殺人似的！

回頭還是要跟先生說一下，這孩子好好的，可別真出了什麼問題。

張藝不清楚他剛才的表現被王媽抓個正著，他剛剛睡過去沒一會兒，就來到了一片熟悉的夢裡。

苗苗踩在他的身上，舔著他的耳朵，張藝驚慌失措把小貓咪抱起來，面對面教育他。

「你個小貓咪怎麼能耍流氓呢？張著自己的嘴巴就到處舔，一點都不守貓德，罰你今天晚上不能吃小魚乾了！」

隨著他說話的時候，眼前房間的景色逐漸轉變成一個泥濘破敗的房屋。

屋子外面下著雨，陰天，有點黑沉沉的，張藝也變成了一個小孩兒，手裡的苗苗更小隻一些。

綠色的貓眼睛沒有那麼純粹。

一人一貓不約而同扭頭往屋子外面看去——垃圾場裡有動靜。

他還沒看到外面的景象，但因為是夢，所以張藝知道這屋子就是個簡易的棚戶，而且已經塌了半邊，外面是個垃圾場，村子裡的人都把垃圾往這裡扔。

臭氣熏天，可小張藝不覺得難受，甚至在這裡還很自在。

張藝看著小張藝把小貓放下，輕聲跟它說：「跳跳你就呆在這兒，不要動。」

而後他從耷拉下來的棚子縫隙里鑽出去。

春雨冰涼，他身上的衣服又淡薄，一股風吹來，就跟狂風卷過一樣，颳得他生疼，小張藝身子顫抖，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弓著身子尋找。

垃圾場的味道不好聞，一大堆各種各樣的髒東西聚集在一起。

小張藝小心翼翼往剛才發出動靜的地方看去。

「啊！」張藝渾身一顫，陡然驚醒。

時鐘已經划過了三圈半。

「張先生醒了？」王媽已經在廚房開始忙碌午餐：「中午咱們還吃海鮮，已經開始做了，張先生要不要看會兒視頻？」

張藝冷靜會兒，點頭：「好。」

他不記得剛才做夢夢到什麼東西了，但那顆黑漆漆的，被隨意丟棄在垃圾堆的腦袋，卻怎麼也忘不掉。

是，拋屍現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