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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

站在顧鴻鷹面前的秦無妄，那冰凍三尺的恐怖氣勢，完全沒有被壓制。

反倒如他們背後的滔天烈火般，肆無忌憚的席捲著顧公館的每一寸土地。

這才是，真正的秦無妄。

年少，卻有著和帝國霸主之一顧鴻鷹匹敵的氣勢。

就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話，顧鴻鷹忽然霸氣大笑。

可轉眼，笑聲止住，他逼近秦無妄，字字誅心。

「錢、權、勢，我顧氏財閥不缺，你秦家都要依仗我顧家金庫銀行，她顧煙蘿是我女兒！身外之物，她幾輩子都花不完！」

「你被斷言活不過二十五，如今也就比我女兒大一歲，你還剩多少時間？就配來這告訴我你能愛我女兒？護我女兒？」

「連活著都不能保證的人！又怎麼去愛她一輩子……」

「年輕人，話別說太死，你死了一了百了，活著的人卻終將痛苦，你太自私，而我女兒，值得擁有最好的。」

「……」

秦無妄的瞳孔緩緩縮起，他面無表情，藏起了所有的情緒。

殊不知，顧鴻鷹的一番話，如一把鋒利的匕首，扎進他心口，不停的刺入。

那巨大的疼痛感，正撕扯著他的心臟。

他一時間竟找不到任何能夠反駁的話來……

他心口難受的深吸氣。

是啊，活著都不能保證，又拿什麼去愛？

可他渾然未覺，一個優雅霸氣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

她伸手，從後將他圈在懷中，抱住。

聲線迷人，「顧鴻鷹，你錯了，歷經過生死的人，會比苟活於世的人更懂得愛和珍惜，正因為知道生命短暫，他會竭盡所能的抓住他想要的一切。」

這種執念，是很可怕的。

「他只是生病了，是死是活，你又不是神明，你怎麼知道結果。」

秦無妄僵在原地。

泛疼的心臟逐漸被一股暖流和悸動包裹住。

溫暖的臂彎隔絕了他內心寒冷、絕望、孤獨的世界。

他小心的吸了口寒氣，倏然轉身，伸手，牢牢圈禁住顧煙蘿的細腰，垂頭，埋入她馨香縈繞的脖間。

啞然低喃：「煙煙……」

顧煙蘿伸手，按著秦無妄的後腦勺，順毛安撫了一陣。

然後她牽住秦無妄冰冷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帶他走向了自己的車。

「所以，你現在是連一聲父親都不肯叫了嗎！」

顧鴻鷹慍怒卻又無奈，痛惜又懊悔。

顧煙蘿沒有回頭，瀟灑的朝顧鴻鷹揮了揮手，高聲：「你女兒已經死了，天底下沒有後悔藥，告辭！」

顧鴻鷹：「……」你明明還活著，你只是不想原諒。

顧煙蘿牽著秦無妄回到自己車旁。

結果，她瞬間冷了臉。

因為她母親秦清正坐在駕駛座，擦著淚，然後厚著臉皮朝她招手。

秦清：「寶貝上車，媽媽帶你離家出走！」

顧煙蘿美眸半眯，浸著冷，「滾下來。」

秦清曼妙纖然的身姿，一下又鑽到了副駕座，「不然你帶媽媽離家出走？」

「……」這個女人是瘋了嗎？

副駕座被占了。

秦無妄用力反握住顧煙蘿的手，怒踹車門。

偏執又緊張道：「你不許上車！副駕座是我的，只能我和你一輛車！」

顧煙蘿扶額，心想，又瘋一個。

遠處，秦家的保鏢車隊和蕭零都被擋在顧公館鐵門外。

顧煙蘿見自己母親死活賴著不肯下車。

她只能拽著秦無妄上了秦家的豪車。

「回酒店！」

顧煙蘿和秦無妄離開了。

秦清轉眼就開著自己女兒的跑車，原地甩尾漂移，如離弦的箭般，猛踩油門追了出去！

顧承爵才從驚愕中回過神，眼見自己母親沒了蹤影，擔憂的看向自己父親，「爸，媽一個人……你確定可以？你不追嗎？」

人一走，顧鴻鷹就卸了渾身武裝，肩膀傷口撕裂流血不止，他眼前一暈，幾乎站立不穩。

裴宗慶和顧承爵倏然上前將其扶住。

「你母親在氣頭上，她這次，不會輕易原諒我了……」顧鴻鷹閉上晦暗的寒眸，「承爵，你去陪你媽，先看住她。」

顧承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