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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躍欠開一條眼縫兒,似在認真分辨自己的感受,而後老老實實地答,「能。」
沈浩澄把他拖進衛生間去,拽了一隻小板凳過來,把池躍按在上面坐著,面孔正正對著馬桶圈,「往這裡吐。」
他去廚房給這傢伙倒水,沒走幾步就聽裡面嘔了起來,不由微笑,心說這個孩子不算討厭。
端了清水回來,受不了味道的池躍自己沖了馬桶,人卻沒在板凳上面,歪著身子靠著衛生間牆。
沈浩澄把水送到他的面前,「漱口。」
池躍伸出一隻手來,胳膊顫成帕金森症。
沈浩澄怕他把玻璃杯打碎了,把水送到他的嘴邊,「真是祖宗。」
池躍竟聽見了,含了口水漱漱,湊到馬桶邊上吐掉,反駁起人,「我是我媽的祖宗,不是你的……你當我樂意做你兒子麼?丟人……明兒我就改姓。你別告訴我爺我奶,告訴……我就揭你的底兒……」
這真醉了,亂認爹了。
沈浩澄重新取一杯水,「喝。」
池躍醉得非常奇葩,嘗了口水,很不滿意「真能糊弄,蜂蜜呢?你每次喝醉了我媽都給你泡蜂蜜水……你對得起她嗎?到我這兒就對付……不喝……」
沈浩澄瞪眼瞧這小子一會兒,又去廚房翻箱倒櫃,泡了杯蜂蜜水回來,「這回行了吧?趕緊喝!」
池躍渴得狠了,咕咚咚喝光了水,又攆起人,「你出去……別在我房間待著……咱倆少碰面……」
沈浩澄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再吐了,原地閉著眼睛睡起了覺,咬牙拖出衛生間去,動手剝人。
誰都別太高估自己的定力。
沈浩澄一邊忙活一邊尋思:高官做到萬人敬仰,還是受不了金錢和女色的誘惑,人這動物,歸根結底是靠激素支配。
把人脫得剩條內褲,胡亂塞進客房床里,沈浩澄出了一腦門汗,撒氣一般,使勁兒拍拍池躍紅通通的臉頰,「好好睡覺啊!亂折騰,吐在屋裡,別說收拾你!」
「滾!」池躍從被子裡伸出一隻大腿,抬了一下,罵人。
沈浩澄跟酒鬼生起了氣,啪地抽那大腿一下,「罵誰呢?」
「罵你……」池躍氣息不繼,卻不示弱,「為老不尊,不配當爹……」
還是和他爸爸那點兒矛盾。
沈浩澄忙活累了,也怕這人酒醉狠了再次嘔吐窒住呼吸,在他床腳坐了下去,歇兩分鐘才試探道:「怎麼丟人?怎麼不尊?」
沒睡實在的池躍吸吸鼻子抽泣起來,「還有臉……問,我媽對你多好……偷著出軌,噁心死了……咱倆沒關係……斷絕關係……」
沈浩澄騙出來了事情輪廓,原來年前那個耐心追逐自己兒子的中年男人背叛了妻子,還被池躍給發現了。
這事兒……算不算是不幸呢?
反正挺狗血的。
小孩兒因為這個辭職的嗎?
池躍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從床上爬起,腦袋疼得不行,趔趔趄趄地站直了身,扶著腦額頭環顧四周,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在哪兒。
沈浩澄早起來了,聽見動靜走到門口看他,「終於活了?」
池躍意識到自己是在沈家,仍舊皺眉扶著腦袋,「沈律……我到底喝了多少啊?」
「醒沒醒吧?」沈浩澄也沒替他數著,只問,「能不能昏?不能就洗澡去!這股酒臭!」
池躍沒有被人嫌棄的經歷,非常羞恥,大步往衛生間走,先往馬桶里放了一通廢水,之後意識漸漸清明,這才發覺自己是個什麼模樣,臉蛋騰地熱了。
衣服跑哪兒去了?
自己……到上級律師家裡耍酒瘋來了?
探身出去問問的勇氣都沒有,池躍迅速鎖好衛生間門,放開熱水把自己狠狠洗了一頓,差點兒沒搓破皮。
圍好浴巾底氣升起來些,池躍走出門去,小心地問,「沈律,我的衣服……」
「長褲洗了,」沈浩澄答,「在陽台上,應該幹了。棉服和毛衫沒辦法,送洗了。你在這熬到天黑,裹我的棉服回去吧!估計沒人會太在意。」
「哦!」池躍鬆一口氣,走到生活陽台去找褲子,順帶望了望天,「還挺早的。」
「你睡了二十多個小時,」沈浩澄端著杯茶,「再努努力就黑天了。」
「啊?」池躍吃了一驚,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覺得自己只是睡了一會兒。
「啊?」沈浩澄學他,但沒有樂。
池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