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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著一條江邊，就著微涼的晚風，望著天邊的幾顆疏星，走了很久很久。

直到臉有點疼，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哭了。

他伸手抹去了那行淚水，用紙巾擦了擦手，徹底毀滅了自己傷心過的證據。

宋向隅緩緩蹲了下來，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不可以疼……

他很難區分自己難過是因為覺得自己在裴牧川那兒受到了屈辱，還是因為自己再一次愛上了這個混蛋，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因為他的話傷心難過。

不過至少冷靜反省之後會發現，目前的狀況應該還是前者的原因。

宋向隅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如今他在別人面前還是保持著應有的嬌貴矜持，除了晏含那個當事人以外，沒有多餘的人知道自己曾經的無措和難堪。

他也很少在別人面前「自輕自賤」，他不會跟誰說自己跟哪個老闆睡了，說自己為了什麼資源給誰撅屁股。

因為這些都不是實話，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可是在裴牧川面前，他一次又一次地營造這樣的形象。

是為了讓裴牧川憤怒，還是讓他心疼？

都不是。

宋向隅心中升起了一種可怕的猜測。

他感覺自己是在向裴牧川控訴，好像在責怪對方當初為什麼不告而別，為什麼要留下他一個人。

他在嘲諷既然裴牧川當年放棄了自己，就別介意自己後來委身於別人。

這看似是一種別出心裁的報復。

而更讓宋向隅感到可怕的是，這種報復不是丟盡大海的石子，撲個水花就沒了。

裴牧川真的很介意，他真的很在乎。

就像今天——對方徹底爆發了，而且沒有給二人留下一點挽回的餘地。

宋向隅揉了揉額心。

手機屏幕散發著微弱的光，他壓低了聲音：「喂，小馬——」

「現在過來接我一下。」

「明天直接回隰城。」

——

四五月份的南方小城總是天氣多變，宋向隅再次回來的是時候已經將所有的厚衣服打包回京城的家裡了。

悶熱、潮濕，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會打亂人們一整天的計劃。

宋向隅回去一口氣補了很多戲，幾乎是從早忙到晚。

連著一周都沒有歇下來喘口氣。

周末的時候沈易安說要來，他推掉了半天的工作準備迎接對方。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雖然和裴牧川「冷戰」了一周，但是他潛意識裡已經把自己劃為「裴牧川的人」了。

沈易安這邊，只能禮貌地告別了。

這天，宋向隅收到了粉絲寄來的禮物。

「宋哥，這味道的洗髮水好好聞啊，要不然怎麼說你和粉絲們心有靈犀呢……我前兩天剛說呢，你浴室里的洗髮水快用完了。」

宋向隅瞥到那個牌子，瞬間有點精神恍惚。

一款泰國的洗髮水牌子，帶著淡淡的植物油香氣。

他以前很喜歡用這個牌子的洗髮水……直到那天被裴牧川陰陽怪氣他不喜歡自己一直用這個味道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購了。

是挺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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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不會害人

「檢查一下有沒有問題。」宋向隅沒有對這瓶洗髮水給予過多關注，專心地翻看著自己的劇本。「沒有問題的話就直接放浴室吧。」

「行嘞。」

馬小陽一口應下。

「晚上有一場和路行止的戲。」宋向隅對這一段有點頭痛，他看了一下手錶，估量著時間，「等會兒你幫我去隔壁請他過來一趟。」

別的不敢說，路行止的演技還是有保證的。至少是科班出身，能給他這個半吊子不少理論上和經驗上的幫助。

「沒問題。」

現在是中午，本來該是午休的時間，所以他不想叨擾對方。

兩點鐘的時候，路行止敲響了宋向隅的房門。

「向隅哥，你在嗎？」

男生清脆的聲音傳來。

「請進。」

宋向隅道。

路行止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走了進來，打開門後還磨蹭了兩下，掏出兩張紙巾擦去臉上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