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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介意？&rdo;

我搖搖頭，看來這人沒參加工作多少年，還挺客氣，走一步問一句。

當他推開閣樓門時，沒有半分緊張是不可能的，我沒有和薩連科共事過，不清楚他的行事風格，要是他來硬的（雖然我覺得不可能），但蘇聯人在東德向來傲慢，不可一世，即使巴澤爾現在給了他幾分薄面，之後怎麼說我都會被盯上。

門開了，裡面空無一人。我鬆了口氣。

&ldo;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有個大活人鑽進我的臥室里，我剛才就是從這裡下去的。&rdo;我打著哆嗦，擠出討好的、卻略帶不滿的笑容。

巴澤爾掃視了一眼凌亂的床鋪，看向窗邊的瓦西里椅，勾起唇角：&ldo;您喜歡包浩斯？&rdo;

&ldo;談不上，這是舊貨，便宜。&rdo;

他挑了挑眉，望向我：&ldo;瞧您，冷得夠嗆的，穿著睡褲，上身卻只披著件涼冰冰的夾克您睡覺不穿睡衣的嗎？&rdo;

笑容有半秒鐘的僵硬，沒想到他突然於此著手進行發問，就在我快速思索措辭時，一聲尖叫劃破夜空，突兀從街區的另一端傳來，刺進我們的耳朵。

&ldo;上帝！救命啊！你是誰！天殺的來人啊！&rdo;

杜恩˙巴澤爾和他幾名手下相視一眼，幾乎頭也不回地就衝下樓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追去。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這聲尖叫屬於這個街區盡頭的一個拉皮條的老鴇，她向來睡得晚，半夜正是生意紅火的時候。我沖向窄窗，想透過夜色看個究竟。

&ldo;別看了。&rdo;幾分鐘後，薩連科的聲音突然從後傳來。

&ldo;是你？！&rdo;我嚇了一跳。

&ldo;算是把他們引走了。&rdo;他湊到窗前，露出狡黠的笑容，&ldo;她正在把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孩往車上塞呢，我撞壞了車門，還把她給撞翻了，那女孩兒機靈得很，拔腿就跑。我想那老鴇得在床上躺上一個月了。&rdo;

&ldo;你&rdo;我詫異地問：&ldo;所以你的目的？&rdo;

&ldo;當然是為了你，親愛的，目的是為了你，那邊純屬偶然。&rdo;

&ldo;偶然也做了好事，史塔西不會放過拉皮條的。&rdo;

薩連科聳聳肩，我略有些激動地摟住他，輕聲說：&ldo;謝謝。&rdo;

他在我額頭上吻了吻，說：&ldo;你膽子很大，這麼信任我。要是我還在這個房間裡呢？&rdo;

&ldo;那又如何？還不准人談戀愛了？&rdo;我壞笑，突然想起來他的軍人身份，說：&ldo;不過呢，我想你沒有傻到要去坐牢的地步。&rdo;

&ldo;我不怕坐牢，&rdo;薩連科收斂了笑容，認真地說：&ldo;我不想你有危險，你應該相信的是這個。&rdo;

&ldo;但我怕你坐牢。&rdo;我牽住他的手，說：&ldo;總之，這回謝謝你。&rdo;

&ldo;你永遠不必對我道謝。&rdo;

確認安全後我下樓朝後院走去，在地窖里雷奧已經由於失血過多瀕臨昏迷，我不得不回到二樓的倉庫找到急救箱就地給他醫治。儘管地窖堆放著大量土豆，但我早就為了這種突發情況整理出一個暗間來，那裡擺放著一個正在運行的電台，還有一張可以容人平躺下來的窄床。先要止血，然後進行下一步的治療，完成對雷奧的救助後，我累得滿頭大汗。走出地窖，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回到餐廳後，薩連科正沉默地坐在廚房裡燒爐子。

他將手裡的木柴撇斷，一小把一小把地塞進爐灶里，明滅的火光搖曳在他沉靜的雙眸中，他很專注，也很沉默。從不掩蓋情緒的他此刻明顯心事重重。

&ldo;怎麼了？&rdo;我蹲到他身邊，將手搭在他的膝蓋上，抬頭望他。

&ldo;我一會兒就走了。&rdo;

&ldo;嗯，休假結束了，我知道。&rdo;

&ldo;不，不是這個意思。&rdo;

&ldo;什麼？&rdo;我有點疑惑。

&ldo;我現在不得不走，必須得走，因為，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rdo;

&ldo;我不明白，羅曼。&rdo;

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隨後下定決定般地凝望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