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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你的耳朵能听到是非吗?”
回答:“不能,因为我是个聋子。”
王阳明:“你的嘴巴能够讲是非吗?”
回答:“不能,因为我是个哑巴。”
王阳明:“你的心知道是非吗?”
杨茂兴奋起来,手舞足蹈,拼命点头。
王阳明最后写下这样的话:“你的耳朵不能听是非,省了多少闲是非;口不能说是非,又省了多少闲是非;你的心知道是非就够了。”
人人都有良知,所以人人心中都知道“是非”,但耳朵不听是非,口不说是非,那也不是知行合一。
王阳明说他已进入狂放不管不顾的境界,其实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至少他在良知指引下的狂放境界就不能绝对地解决下面的问题——对朱厚照的评价。
伟大的杨廷和
人人都知道王阳明在平定朱宸濠中居功至伟,人人也都知道,王阳明最终闹了一场空。他的全体弟子都为他抱不平,但无济于事。甚至是退休在家的杨一清也为王阳明抱不平,也无济于事。整个1520年,王阳明成了一把扫帚,扫完朱宸濠这堆垃圾后就被人放到墙角,中央政府所有高官显贵都故意不想起他。
1521年农历三月,王阳明的光明时刻看似到来。因为朱厚照死了,环绕在他身边的垃圾群如冰山消融,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江彬。
1520年末,朱厚照一行到达通州,江彬提醒朱厚照不要回紫禁城,因为一旦回紫禁城再出来就很难。江彬设法让朱厚照相信,在通州完全可以处置宁王余孽,完事后可以去他在大同建造的行宫。朱厚照欣然同意,就在通州,审讯朱宸濠同党。钱宁和吏部部长陆完被拖到他面前,朱厚照对二人恨得咬牙切齿,因为他们以谋反来回报他对他们的信任。他以恶作剧的方式来惩治这两个罪犯:把二人剥得一丝不挂,五花大绑,站在严寒天气中让士兵向他们身上吐口水。凌辱完毕,他命令把二人凌迟处死。至于朱宸濠,他显示了家人温情的一面:允许朱宸濠自尽,不过朱宸濠自尽后,他命令把朱宸濠的尸体烧成灰烬。
虽然朱宸濠已灰飞烟灭,但朱厚照相信江彬的说法,所以对中央政府官员要他回京的请求置之不理。但他的身体已不允许他再胡闹。两个多月前,他在江苏淮安的清江浦独自划船时,船莫名其妙地翻了,他喝了好多口水才被人救起。也就在那时,他经常会感到寒冷,不停地咳嗽,到通州时,他给人的感觉已是有气无力。
他其实特别想去大同行宫,可紫禁城来到通州的御医告诉他,如果不回北京进行一番正规的疗养,那后果不堪设想。朱厚照听到这句话时很遗憾地看了看江彬,江彬欲言又止的神情让朱厚照如坠云里雾里。
1520年农历十二月初十,朱厚照终于病体沉重地回到紫禁城。虽然如此,他还是进行了一番夸张的表演:几千名捆绑着的俘虏排列在通往皇宫的路旁,他则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军装耀武扬威的“检阅”俘虏们,由于身体原因,这场表演很快结束了,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表演,有点失败。
三天后,他勉强从床上爬起到天坛献祭。在群臣的惊呼声中,他当场晕倒,被抬回紫禁城时,气若游丝。皇家御医们虽然保住了他的命,却没有恢复他的健康。1521年农历二月初二,他带病和一位宫女进行质量不高的性生活,之后,病情加重,只有躺在病床上回忆往事。1521年农历三月十四,朱厚照一命呜呼,享年三十一。
一直以来,人们对朱厚照的评价都不高。大家普遍认为,朱厚照是一位自私任性的皇帝。倘若用王阳明心学来评价他,应该有两种评价:作为普通人,朱厚照无疑是很出色的,因为他能创造心灵的自由,他不被那群腐朽的老臣订立的规则所左右,只活最真实的自己;但作为皇帝,他是极不合格的。朱厚照在享受皇帝权力带给他快乐时却很少履行皇帝应该尽的责任。按王阳明心学的解释,朱厚照的心中应该有这样的天理:我要为江山社稷负责,要为黎民苍生负责。可事实证明,他没有。他心中的“天理”就是:我行我素,让自己成为一个“将军—皇帝”式的皇帝。如你所知,这和大多数人(儒家门徒)对皇帝心中应该具备的天理的共识背道而驰。
天理是什么,其实就是有良知的大多数人对一个道理达成的共识。显然,身为皇帝,朱厚照没有按他的良知去行事。
江彬也没有按自己的良知去行事。朱厚照在残存于世的那两个月里,江彬一直在违背良知。他明知道朱厚照已病入膏肓,却还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