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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我其實骨子裡有些懶散，吃不了那樣的苦，即使知道那是非常有意義或者說……&rdo;他看了妹妹一眼，非常真誠地，&ldo;非常偉大的事。&rdo;

穆常寧因他這樣的評價害了羞，側過頭笑。穆之南看在眼裡，體會到一種全然不屬於西方世界的美感，她美得內斂，皮膚略顯蒼白，不像其他澳洲人那麼的陽光健康，等等，健康……穆之南突然意識到什麼，問：&ldo;所以你是在海地生病的？&rdo;

&ldo;嗯，可能是那邊環境不好，也吃不慣，抵抗力就越來越差。&rdo;

他深吸一口氣，竟然忘了呼出來，堵在了胸腔。那年穆常寧回國就醫的時候，他救人救得那麼不情不願，自以為受了天大的委屈，滿腔憤懣，卻沒想到這場病的背後是這麼特殊的經歷。

他沉默了，他覺得這場談話進行不下去了。

穆常寧沒體察到他內心的波動，繼續聊道：&ldo;我聽媽媽說，你是個很厲害的書畫家。你知道麼，媽媽50歲生日那年，我想送她一個禮物，就上網找你的資料，想買一幅畫送給她，結果……&rdo;

&ldo;結果買不起？&rdo;

&ldo;是的！太貴了！&rdo;

&ldo;不應該這麼貴，是被炒作起來的。&rdo;

&ldo;那也已經很厲害了。說實話，以前他們說起你有多優秀的時候，我表面上沒什麼，心裡一直在翻白眼的，根本就不相信，後來發現你真的……有點了不起。 我知道自己不聰明，成績也不是很好，跟你比差了很多很多‐‐&rdo;

&ldo;不要這樣想。&rdo;穆之南打斷她，&ldo;常寧，你沒有必要跟我比，我們是兩個獨立的人，也有太多比我優秀的地方。其實如果讓我和他們一直生活下去，我可能就安安穩穩當個平庸的人，也絕對不是現在這樣，至少不會有這樣學藝術的機會。&rdo;

穆之南想起一段往事，這些年他也不是完全不能和父母一起生活。

他說：&ldo;穆珩域有一年回北京的時候，提出想帶我走，我當時已經讀高中了，非常不想走，但也知道沒人在乎我的意願。我師傅把他叫到書房聊了一陣子，再出來的時候，他一個人走了，師傅說，以後你就是我小兒子。&rdo;

&ldo;他們說了什麼？&rdo;穆常寧有些好奇地問。

&ldo;我沒問，師傅也沒說。只知道後來，他對我更嚴格了，而且慢慢的，把能給的資源都給了我，上到書畫協會下到藝術畫廊，還有很多專業的藝術品投資人。那個圈子裡的人也都知道，金先生有個關門弟子，從小親手培養，藝術成就不可限量之類。藝術這個東西，主觀性很強，後來我就明白了，這就是炒作，先把你的名聲放在高處，以後的一切都順風順水。這就是你通過正常渠道買不起我的畫的原因。&rdo;

&ldo;哦，這樣。那有沒有非正常渠道？&rdo;她用開玩笑的語氣問。

穆之南笑道：&ldo;自己妹妹當然是送的，這不可能收錢。&rdo;

&ldo;自己妹妹&rdo;，穆常寧品味這幾個字，露出了一些小小的得意。

&ldo;你回澳洲之後，身體還好吧？&rdo;穆之南問。

&ldo;很好啊。完全康復之後，我也想要開始工作了，但爸爸說工作可以，不能離開澳洲。&rdo;

&ldo;他是擔心你身體？&rdo;

穆常寧張了張嘴，低頭苦笑，再抬起頭的時候，眼裡有些濕，她說：&ldo;是這個原因就好了，他說我不能離他太遠，因為我的命格旺他。&rdo;

&ldo;切！&rdo;穆之南嘆了口氣，皺著眉頭，&ldo;又來這套。&rdo;

&ldo;right？&rdo;穆常寧瞬間讀懂了他和自己一樣的態度，&ldo;我聽到這話的時候滿腦子都是what the hell？！&rdo;

&ldo;我一直以為，哥哥沒有和我們在一起，可能是因為之前在國內的時候父母工作很忙很辛苦沒辦法照顧兩個孩子，但沒想到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哥哥不能和他們在一起而我卻偏偏不能離開。還有比這更莫名其妙的理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