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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言此人時而善良時而險惡,極其難捉摸,不是干不出綁她去餐廳洗盤子請他吃飯這種事,但喬知淼熟知學校各條大路,情侶幽會的暗道也掌握一二,有極大的信心能從他手裡逃脫。
這麼想著,喬知淼站在門後觀察情況,看到了在樓梯口的周柏言。
正值夏末秋初,大抵是圖舒適,周柏言沒有穿正裝,只著一件極為普通的黑色衛衣。只一眼,喬知淼就得出這是周柏言最討厭的那件的結論。
她為什麼知道?因為這是她送的,背後印了偉大的門捷列夫總結的化學元素周期表。
中間還有一塊很明顯的裂痕。
當時喬知淼看周柏言嫌丑,氣得不想送他了,要把衣服拿回來,可周柏言不知怎麼又不肯還了,兩人扯著衣服,喬知淼眼睜睜看著「zn」的標誌從中間裂開,忍不住痛心疾首喊道:「心碎了!心碎了!!!」
周柏言嚇了一跳,鬆手了才發現是鋅碎了。
喬知淼十分意外周柏言竟然沒丟這件衣服,甚至還穿了它。
明明說難看的也是他。
和喬知淼上同一堂課的女同學走到了周柏言跟前,周柏言抬起頭,目光先是落到面前的人臉上,很快又移開,在走廊上繞了一圈,才重新看向面前的女生,十分禮貌地詢問她有什麼事情,隨後對其搖了搖頭。
待女同學一臉失望地離開後,周柏言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躲在門後面的喬知淼身上,帶著柔和的笑容,動了動嘴唇。
喬知淼用有限的唇語技能識別了一下,周柏言應該是讓她滾出來。
滾的難度太大,喬知淼小跑出來了。
周柏言瞥她一眼,用她能跟上的速度轉身往下走。
這會兒剛好是路上人最多的時候,同學們在課上攝取精神食糧的同時也榨乾了維持生存的能量,如今各教的人魚貫而出,小部分猶如喪屍般向奔向各個食堂,仿佛只要慢一點就得餓肚子,大部分不緊不慢地跟在人群後面。
正午陽光刺眼,喬知淼跟在周柏言後面,盯著他的後腦勺,越走越慢,腦袋裡在想,完蛋,她的錢包怕是難逃此劫,這裡人太多,她根本跑不過周柏言。
周柏言見喬知淼沒跟上來,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喬知淼站著不動了。
她的眼裡納了光,看起來尤為透亮,但目光有些渙散,又像被曬蒙,又像在發呆。
喬知淼想,不如說校園卡丟了?不行,萬一周柏言要陪她去補辦,那她又要貼進位卡費,而且萬一周柏言要去外面吃更貴的就不好了,他一定會這樣的,他就是這麼狗,他宰她從來不手軟的。
周柏言等了喬知淼一會兒,發現她沒有回神的意思,才朝她走了過去。
喬知淼還在大腦風暴,突然聽見頭頂熟悉的聲音響起。
「喬知淼,想什麼呢,準備帶我吃什麼?」
喬知淼目光重新聚焦,撞上周柏言,他低著頭看她,背光的臉看起來十分溫和。
後來喬知淼深刻分析過,要是這一刻她足夠清醒,能想出一個完美無缺的藉口,那可能就沒有後面那麼多事了,可現實是她被太陽又或者旁的某種東西晃了神,腦中只靈光乍現地浮現了一句話。
「……小舅舅,我能到你家蹭飯嗎?」
周柏言剎住腳:「你說什麼?」
喬知淼沒想到周柏言出國僅兩年就患上了耳背,她爹這麼大年紀了都不耳背。雖然心裡有點嫌棄,但畢竟有求於人,於是她還是耐心重複了一遍:「我說,小舅舅,我想去你家蹭飯。」
那瞬間周柏言的表情微微有些錯愕。
但也不怪他這個反應,一是因為喬知淼已經好多年沒叫過他小舅舅了,冷不丁這麼喊,給人的衝擊確實有些大,二是因為喬知淼竟然能把蹭飯說得如此正直,好像她其實是要去周柏言家進行一項很重要的研究,這是常人難以做到的。
大抵是出於好奇,最後周柏言還真把喬知淼帶回家了。
周柏言上班後便從家裡搬了出來,為了通勤便利,住在離公司幾公里外的一套房子裡,房子是他母親以前住過的,算得上又老又擠又破,自他搬進來後,顯得更狹窄了,好像一面面牆都往裡挪了一挪。
進門後,周柏言放下鑰匙,徑直進了房間,喬知淼也跟了進去。
周柏言一轉身便看到喬知淼左右張望著,就差把好奇兩字放在臉上了。
喬知淼與小時候就好像等比例放大,眉目幾乎一點變化都沒有,小時候的喬知淼瘦弱得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