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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心一皱。
身子刚向轮椅后背靠去,他又发出一阵咳嗽。先只是忍耐地微咳,然而咳嗽越来越急促,一阵紧过一阵,他咳得苍白的面容上染起两朵异样的潮红。
“你怎么了?”
她伸手想去扶他,旁边却有人立刻伸出胳膊将她拦住。
“这位小姐,请不要靠近二少。”
将她拦住后,管家又拿出一条棉毯覆盖在轮椅中他的身上。见他越咳越激烈,居然开始隐约有急促的喘哮声,管家半蹲在他身边,拿出一瓶喷雾模样的东西,急切问:
“二少,用药吗?”
他紧闭双眼,摆了摆手,又剧烈地闷声咳嗽了一阵子,胸口急喘,然后足有十多分钟过后,才终于慢慢将咳意压了下去。
车窗外暴雨如瀑。
宾利一路平稳地在雨中行驶。
车内的他似乎好了一些,只是依然脸色苍白,眼睛闭着。叶婴注意到他穿着一套质料名贵、裁剪讲究的黑色礼服,白色衬衣,以及黑色领结,衬着他此刻苍白的面色,居然有种奇异的华丽感。
如同世代隐居城堡的贵族。。
在暗夜的玫瑰园,那大片大片怒绽的红色玫瑰,没有月亮和星星,只有苍白的肌肤,是唯一的光芒。
是那样清峻到了极致。。
反而透出某种艳色。
也许是他双腮尚未完全消失的潮红,也许是他胸口仍旧微喘的起伏,也许是他紧握住轮椅的那双苍白坚忍的手。
“二少,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今晚的酒会是否就不要参加了?”管家担忧地说。
他闭目摇头。
“二少……”管家犹豫了下,“或者,让我推您进去,如果身体不适,就立刻……”
“不用。”
他皱眉,又低咳几声,缓缓睁开眼睛。
她手边的画夹被雨水打湿了一些,墨绿色有一片片或深或浅的濡湿。在画夹的右上角似乎烙刻着一朵小小的蔷薇花,有银色的光芒,如同是在夜光中绽放。
“你是有哮喘吗?”
听到方才的咳嗽中有隐约的哮鸣音,叶婴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车内的空气顿时变得凝滞,管家古怪地瞪着她,轮椅中的他抿紧嘴唇,视线从画夹移到她的面容上。
“这样的天气,对于哮喘病人来说,并不是出行的好日子。所以你要去参加的酒会,一定是很重要的活动吧。”仿佛毫无察觉,她一边将油画放回画夹,一边说,“如果是重要的酒会,坐在轮椅里,由管家陪同入场,的确不是很适宜。”。
暴雨敲打着车窗。
她眼瞳深黑,却笑容明亮,对他说:
“不如,让我陪你去吧。”
管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愕然地看着车内的这个女孩子,见她笑容和煦,仿佛提出的是个再自然不过的提议。他又看看轮椅中的二少,见二少正沉默地打量这个女孩子。
他一向看不懂二少究竟在想什么,这次也是同样。
就在他以为二少绝不可能同意由一个陌生的女孩子陪同参加酒会时,二少竟默然应允了。
“我母亲以前也有哮喘,我照顾她很多年,她随身的药是沙丁胺醇,你呢?”
“二少的药也是沙丁胺醇。”见二少已经默许,管家只得拿出一瓶备用的气雾剂,交给她,说,“二少不能喝酒,不能吃海鲜。”
“是,我知道。”
留意看了下气雾剂上的说明,她仔细将它收好,想了想,瞅着轮椅中的他,似笑非笑地问:
“那么,我也喊你‘二少’?”
“谢越瑄。”
“你好,越瑄,”她笑容妩媚,对他伸出右手,又告诉了他一次,“我是叶婴。”
他没有理会她伸在空中的手,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随着他的视线,她低头,发现自己穿的是棉质的长裙加一条厚厚的披肩,而且已被雨水打得狼狈不堪,根本不是能够出席酒会的装扮。
雨越下越大。
黑色宾利停在Galeries Lagayette门口。
这是巴黎著名的购物中心。
装饰奢华的Janin专卖店里,香水的味道清雅迷人,金发碧眼的专柜小姐们拿出所有当季最新的款式,轮椅中的越瑄挑出一件银灰色的礼服裙给她。
十分简洁的剪裁。
质料华贵。
露肩的设计衬得她的锁骨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