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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卷著浪花不依不饒,迷糊中靳言卻伴著這熟悉的味道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六歲那年,他抱著那只可憐的小貓,在周樹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六歲的孩童已經逐漸明白死亡的意義,他十分清楚,那隻才僅僅陪了自己兩年的小貓是永遠地離開了自己。
靳言那天一直抱著小貓不肯鬆手,直到懷裡的溫度開始冰冷,周樹哄了一整天才終於讓他開始接受這一切。
那次醫療事故讓靳言低沉難過了很久,周樹也想盡辦法逗了他很久。
後來有一天,周樹突然從書包里拿出一條鏈子給靳言。
他說,「言言,別難過了,以後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小貓,哥哥會永遠陪你。」
靳言懵懂地接過鏈子,眨了眨眼睛細細看了起來,像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整條鏈子很精緻,倒像是一個有著俏皮設計的手鍊,靳言看到垂下的吊墜上面刻了小貓的名字——「朵朵」,吊墜反面則是靳言家裡的座機電話。
不得不說,這條鏈子像是有魔力一樣,真的讓靳言漸漸重新開朗起來。
這本來是周樹送靳言的手鍊,可隔了幾天,卻又被靳言「送」了回去。
「哥哥,既然你是我的小貓,那這個鏈子我要給你,萬一你走丟了,別人就可以聯繫我了。」
周樹哭笑不得地接過這份禮物,猶豫片刻,還是欣然答應。
可他卻沒想到,靳言居然還要求他把這條鏈子戴在自己手腕上。
小時候周樹倒是無所謂,後來長大了,才逐漸覺出害羞。
上了初中後,周樹開始把這條鏈子從手腕摘下來,換成掛在書包上。
靳言雖然有些不開心,但卻很懂事,他知道哥哥會覺得丟臉,於是也不想勉強他。
掛在書包上也挺好的。
而當每次靳言不開心,周樹又無計可施的時候,便會把那條鏈子再戴回手上,跑到他身邊晃著手給他看,靳言就會一秒被哄好。
所以周樹知道,靳言是全世界最乖最好哄的小孩。
那條鏈子跟了周樹很久,直到它開始有了被時間沖蝕的痕跡,兩人才決定重新換一條一模一樣的。
就這樣輾轉幾年,鏈子已經是第三條,吊墜反面的聯繫電話也從家裡的座機換成了靳言的手機。
而五年前靳言最後一次踏入周樹房間,那次他也偷偷拿走了這條貓鏈。
後來在a國的日夜,是它一直陪著靳言,就連二次分化後昏迷不醒的五天裡,他也緊緊抓著這條鏈子不放。
以前只能睹物思人,現在卻又物歸原主。
這可能是世間最浪漫的循環往復。
靳言想到這裡,滿眼都是消散不去的溫柔,即便第二次分化險些讓他喪命,但現在看來都是為了換取這個最好的結果。
靳言給周樹爸媽簡單地講了自己分化eniga的過程,周樹媽媽卻十分在意靳言輕描淡寫自己生命彌留時的記憶,開始抹眼淚。
「梁姨,你別哭……」靳言心疼地握了握周樹媽媽的手,後者也輕輕拍著像是在安慰他,靳言感受到了,朝他們笑笑,「我這不都好好的嗎,聽說分化成eniga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有風險的,我當時的反應其實已經算很幸運了。」
周樹爸媽嘆了口氣,神情儘是心疼。
eniga的數量實在是少之又少,本來被自然選中能進行二次分化已經實屬難得了。
而在這場與二次分化的抗衡中,有很多alpha也因此喪命。
這麼看來,想站在頂端著實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什麼事情都是。
「分化成eniga後我的感官都更敏感了,特別是對自然界的事物。」他能聞到雨,也能觸到風,「我能聽懂小動物說什麼,也能摸到它們哪裡疼了、怎麼病了。」
「這……這也太好了!」周樹媽媽擦了擦眼角,滿眼都是欣喜,「那你當了獸醫以後,以前和發生在朵朵身上一樣的醫療事故就不會有了。」
靳言點點頭,笑著回應周樹媽媽:「是啊,我哥也說我很適合當獸醫。」
這時,在旁邊一直沒出聲的周樹爸爸突然講話,語氣有幾分凝重。
「言言,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那你當時為什麼都不回來?」周樹爸爸嘆了口氣,「這好歹是你自己家啊,五年了都不回來一趟,也不跟家裡聯繫。」
「周伯,我錯了……」
周樹爸爸搖搖頭,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