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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年他們常住半山別墅,宴梃每天回家之後喜歡打整花園,修剪枝葉,澆水施肥。
巫以淙下班早要麼坐在旁邊的小池塘釣魚,要麼就拎著水管幫著澆水,雖然每次都會澆在宴梃筆挺的西裝上,然後被趕走,也依然樂此不彼。
巫以淙15歲入行,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在他的前半生里他是強勢的、不可違逆的。
有人畏懼他,有人尊敬他,有人愛他到不惜要囚禁他,也有人恨他到發出過億的懸賞金只為了他的腦袋。
作為灰塔,他喜歡刺激,追求冒險,亦有過不少情人,他享受這種掌控感和征服欲。
而作為巫以淙,他不可避免被眼前簡簡單單的生活所吸引,哪怕在宴梃求婚時他明知兩人沒有未來,他還是動搖了。
結婚後宴梃私下生活氣息更濃郁,半山別墅基本沒有其他人會踏足。
宴梃煊赫的家世註定他哪怕自己開個小工作室也會受到伽亞頂級圈子的關注,他卻很少去應酬交際,巫以淙一度以為是因為他說過不喜歡社交場合,後面才發現宴梃就是喜歡過簡單一點的日子。
宴梃還喜歡搞點小浪漫,巫以淙每天都能在臥室見到新鮮的花朵,也喜歡做飯,飲食正常以至於巫以淙那段時間基因病發作痛苦都減少許多。
巫以淙一面沉迷其中,一邊又矛盾地拉開距離,干他這一行,最好的結果是悄無聲息的退休,他卻很難實現這個目標。
基因病不解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退休,而基因病牽涉到人與事太過複雜,稍有不慎便會掉入深淵。
宴梃還是繼續做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富二代吧,他不能在放縱自己。
巫以淙數了數日子,軍方任務時間差不多是下個月,還有兩周,兩周里處理完這個身份表面的社交活動,那時宴重也差不多巡查完各處產業,與他們做個告別然後離開伽亞。
巫以淙這個身份依然會存在,只不過那時頂著這張臉將不再是本尊。
灰塔是時候回歸灰色,他也是時候開始新的未知旅程。
大致做了後續安排,巫以淙繼續心安理得閉上眼睡覺。
不知又睡了多久,巫以淙感覺長久的疲憊一掃而空,身上也乾淨清爽,心情十分愉悅。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床邊只有微弱的燈光照明。
巫以淙翻了個身,伸手去摸手機,手伸出那一瞬間意識到不對勁,手腕輕了不少——他的手錶被取下來了。
手錶不僅是他的命還能要了他的命,假面和團隊聯絡耳麥以及炸彈都放在裡面,他可沒忘記調查科還在伽亞。
他第一反應是方慕拿走的,生氣他草率地吃下特調局的藥,巫以淙撐著坐起來打開燈,燈還沒打開反而被嚇了一跳。
「宴梃?你坐在這裡幹什麼?」
他面前坐著一個模糊的背影,單看還挺沉重,肩膀都塌了下去。
宴梃聽到他說話也沒轉過身,只是伸出手指了指柜子:「方慕說你醒了的話,把桌上的藥吃了。」
巫以淙瞥了一眼包裝得花花綠綠的藥丸,只當沒看到,伸手打開了燈,臥室立刻明亮起來。
宴梃轉了過來,「有件事我答應了。」
「什麼事?」
巫以淙眼睛到處看都沒發現手錶的蹤影,連手機也沒看到。
「李子清找你的事,我已經全部知道了,包括車禍的真相。」
宴梃本來不想動,看他眼珠子亂轉起身走了過去,「找什麼呢?」
「什麼?沒找什麼。」
調查科的人還真是無孔不入,巫以淙眼裡閃過不耐煩,回答時已經恢復平靜:「我不答應。」
有了軍方渠道,用不著跟調查科合作,他可不願意在調查科面前踩鋼絲。
「不答應也晚了,那個綁架你的7應該已經收到你看見他臉的消息,估計正頭痛呢。」宴梃說完把手機遞了出去。
巫以淙一臉懷疑,接過手機一看,碩大的標題映入眼帘,他快速瀏覽一遍,幾乎是咬牙切齒:「方慕呢?」
方慕居然沒有成功壓下去,他爬起來去翻手機。
「別找了,手機在我這裡,對了,你那手錶不知道怎麼回事壞了,方慕說他先拿去修理。」
他說得雲淡風輕,巫以淙心裡的火已經冒了起來。
「手機給我!」
巫以淙壓下怒火向宴梃伸出手。
宴梃留給他一個背影,「你拿著也沒用,這幾天你哪裡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