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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季林白還氣死人不償命,看著氣得不行的兩人,還成心驚訝問:「啊,我看歡歡和飛飛的樣子,好像不是很高興啊?」
「高興高興,」張嬸和阿桃奶奶分別橫了喻飛喻歡一眼,「快說謝謝小白哥哥!」
喻歡喻飛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謝、謝、小、白、哥、哥!」
季林白笑得開懷:「不用謝,快去吧啊,吃晚飯前我要檢查哦。」
把兩個礙眼的電燈泡趕走,季林白心情大好,然而等他轉頭,卻發現剛才還站在旁邊的喻青檸不見了蹤影。
「人呢?」
他東張西望到處找她。
「小白。」一直看戲的唐奶奶喊他,指了指院子的方向,「在那裡。」
季林白秒懂:「謝謝唐奶奶!」
他道完謝便快步進了院子。
喻青檸一走進院子,就看到慶梅嬸正在往籮篼上套麻繩,後者抬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頭,一句話也沒說。
只這一個反應,喻青檸便知道慶梅嬸心裡存了氣。
她走到慶梅嬸身邊,笑著說:「慶梅嬸,你要去地窖里撿魔芋嗎,我跟你一起去。」
慶梅嬸看她若無其事的樣子,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檸丫頭,你把阿桃奶奶她們喊過來做啥子,我們不是說好——」
怕被外面的人聽見,慶梅嬸讓喻青檸跟她去屋後坡上的竹林里,「你跟我來。」
到了四周無人的竹林里,慶梅嬸將剛才的話問完:「檸丫頭,我們不是說好了,等給娟子辦完婚禮,我們就——」
「我後悔了慶梅嬸,」喻青檸打斷她的話,眼眶泛紅搖頭,「我做不到,我不同意。」
慶梅嬸從來沒想過把田租出去。
她想的是,等娟子婚禮辦完,她便「不小心」告訴大家她要把田租出去的事,讓大家去責怪去罵她。這時剛因婚禮承了村民們情,又毫不知她病情的娟子肯定會和村民站在一邊,極力勸她留著田。
她再趁機和娟子大吵幾架,吵到斷絕母女關係,吵到村民們徹底相信,娟子和她不一樣,娟子心向村子村民。然後她再故意把簽了她名字的租賃合同放到顯眼的地方,讓娟子偷走給大家。
慶梅嬸下定決心,要用自己為娟子搭橋,搭一座走向村民的橋。
而她的遺願,就是要喻青檸陪她一起,演完這場漏洞百出拙劣的,卻輕易引人落淚的戲。
慶梅嬸見她拒絕,越發著急:「你肯定做得到,檸丫頭,要是你都做不到,我們村里還有哪個做得到?」
她說著朝喻青檸走了兩步,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檸丫頭,慶梅嬸求求你,幫幫慶梅嬸,好不好?」
喻青檸面色一痛,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拽起,「慶梅嬸,你這麼做,有沒有考慮過娟子的感受?」
慶梅嬸一怔,自欺欺人說:「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娟子就永遠不會知道。」
「我不是說演戲,如果你之後走了,娟子想到你生病的時候她還跟你吵架,你覺得她不會自責嗎?」
「娟子也不傻,萬一她猜到了你做那些事的用途,你覺得她會原諒她自己,會如你所願的那樣去和村民們好好相處嗎?」
為打消慶梅嬸的「犧牲」念頭,喻青檸一字一句,說得殘忍而現實:「慶梅嬸,說到底您就是在感動自己,您說是為娟子好,卻不敢深思您做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娟子需要的。」
慶梅嬸身形一晃,似乎被她戳到了痛處。
喻青檸動作扶住她,卻又用言語化作劍往她心上扎:「娟子為了緩和您和大家的關係,那麼求我和村長為她在村里辦場婚禮,她原本不打算辦婚禮的。」
慶梅嬸那雙乾涸的眼睛裡流出眼淚,一滴一滴,滴到喻青檸撐著她的手上。
「慶梅嬸,」喻青檸狠了狠心,將自己這兩天反覆琢磨演練了好久的話說完,「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自己努力修復大家的關係。您想想,再大的『不好意思』、『難為情』,以及所謂的面子,能比得上您的女兒嗎?」
慶梅嬸看著喻青檸,眼中閃出希冀的光,「我……真的可以嗎?」
「您一定可以的!」喻青檸給她打氣,「您想想娟子,再想想村裡的人之前對您的好。」
「您其實也想跟大家好好相處對不對,我都知道,之前阿桃奶奶腿風濕疼,您以前從來不回娘家的,那次特意回娘家村子找那邊的赤腳醫生,給阿桃奶奶開了泡腳的土方子,還偷偷把藥放到阿桃奶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