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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躍捏在掌心的手機啪地掉在地上,立刻就想彎腰下蹲把它給撿回來。
沈浩澄手疾眼快地拽住人,不讓動,「等一會的。」
池躍一愕,隨即意識到自己貿然蹲在洶湧的人流底下,很可能會引起踩踏事故,乖乖站直了身。
好一會兒,密如蜂蟻的人群終於完全散開,池躍的手機已被踢出老遠。
沈浩澄開了自己手機上的照明燈和他一起找了很久才在幾十米遠的地方找了回來。
屏幕竟然沒碎。
雖然灰頭土臉骯髒不堪,功能沒受任何損害。
池躍試了半天,撿了什麼便宜地對沈浩澄笑,「國產品牌怎麼了?就劃了些道子!抗造!」
沈浩澄見他情緒又好起來,提醒地說,「啥品牌也就幾千塊錢的東西,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沒有安全重要。」
「嗯!」池躍被人陪了半宿也被護了半宿,心裡不能不生感激,應得非常乖順。
「走吧!」沈浩澄拍他後背一把,「找地方放晦氣去!」
「放晦氣?」池躍卻又不依起來,「是願望。」
「孔明燈還是風箏,只要放走了不取回來,就能帶走晦氣。」沈浩澄武斷地說。
不要的感情也一樣,帶走的都是不好,好的已經留下,就足夠了。
所有步驟都完成了兩人才覺得餓,也不急回家,在老城區里尋找地方吃飯。
如今的人們大都知道享受生活,雖是團圓之節,在外面用餐的人卻不少,沈浩澄把車停在一溜兒都是飯店的街邊,連走了幾家才在一家主營熏醬和燉煮的老館子裡找到個座位。
想起池躍之前要肉吃的模樣,沈浩澄先點了一份水晶肘子,正想再選菜時,池躍當著服務員的面把腦袋伸了過來,隔著八十多公分的桌子貼到他的耳邊,「沈律別動,咱們碰著熟人了!」
沈浩澄的臉給他口裡的熱氣燙得一顫,下意識地看看身邊的服務員,儘量淡定著表情,「嗯!」
池躍縮了回去。
沈浩澄心不在焉地劃了兩道菜,交給服務員後看回池躍。
池躍努嘴,朝邊上的餐位隔斷上示意。
沈浩澄若無其事地往轉轉腦袋,往那邊瞥了瞥。
透過裝飾了不少人工花朵的玻璃隔斷,沈浩澄看到了見過一面的江影。
怪不得池躍都等不及服務員走。
真挺巧的。
只是一眼,沈浩澄就看清了江影人雖坐在熱氣騰騰的飯店裡面,臉卻木著,一點兒表情沒有。
不,似乎有種絕望之情。
丈夫才死不久,也不奇怪。
沈浩澄轉回腦袋,不再盯著人看。
以防引起對面注意。
「來吃飯的。」玻璃隔斷能擋一部分視線,卻擋不住聲音,沈浩澄和池躍都不說話,就能聽見那幾個人的動靜,有個年紀不算太大的男人帶些埋怨地說,「你看你一直喪喪著臉,啥也不吃,大過節的,這幹啥呢?」
一個年老些的女音跟上話道,「小寶,別說你姐,她心裡難受。」
又一個年輕女音也跟著道,「難受也得吃點兒啊!不是我說你姐,再不願意接受的事實成了事實也得接受。人就得理智點兒,往前看,樂觀開朗運氣才能變好。你老這麼陰沉著,大家都跟你不好過。」
除了年老女人的話,剩下的,看似勸慰,實是責備。
江影的家人是在怪她影響了自己的情緒。
江影一聲不吭。
「誰想出這事兒啊?」江影弟弟又說,「要我說姐夫也是太強勢了,當官當久了,對誰都頤指氣使,要不然也不至於把楊嘉恆給惹惱了。」
「小寶!」年老女人又阻止道,「你還說?」
「媽你別管!」江影弟弟不耐煩道,「就這麼點兒事兒,說不說的誰心裡不明白?這都多少天了還總小心翼翼的?過節也吃不上頓痛快飯,有完沒有?再說張申對咱家啥樣你心裡沒數?頭兩年還有點兒面子,這兩年愛答不理的。把我放在他們公司後勤處幹活,真當員工一樣對待,走道碰上不給個正眼,哪像姐夫小舅子了?我姐和他也沒有孩子,能多一心?犯不著的……哎……」
沈浩澄和池躍都瞥見江影起身走了。
年老女人也立刻喊,「影子!」
江影弟弟更生氣了,「你瞅瞅!咱們這日子還過不過?」
「行了!」剛才說話的年輕女音,應該是江影弟媳的人非常不悅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