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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瓶啤酒潑灑在她沒來得及穿上外套的衛衣上,酒液瞬間浸透了衣料,冰涼涼地貼著皮膚。
冷風一吹,滋味頗為難受。
梁蟬皺著眉扭頭,是一個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穿著灰棕色皮夾克,眼神迷離,堆滿橫肉的臉通紅,嘴裡罵著什麼,一看就知道喝上頭了神志不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梁蟬不指望對方道歉,邊走邊從包里翻找出紙巾,徒勞地擦拭衣服上的酒漬。
中年男人踉踉蹌蹌跟上來,一手扣住她的肩膀,開口說話時酒氣熏天:「小妹妹別走啊,我賠你的衣服。」
「不用了。」梁蟬忍住噁心斜著肩抖開他的手,手悄悄伸進包里,觸摸上防狼噴霧。
喝醉的男人狗屁膏藥一樣貼上來,作勢摟她的脖子:「別這樣,我跟你說真的,走,哥帶你買衣服去……」
第30章 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一陣轟隆隆的摩托車引擎聲在夜色中炸響,半條街都能聽得見,投映在濕漉漉的地面上的霓虹燈光被車輪胎碾過,切割成細碎的無數片。
車急剎在醉酒男人身旁,略顯笨重的車頭在一雙修長潔白的手中靈巧一拐,隔開男人和前面的女孩,橫插在兩人中間。
醉酒男趔趄著後退兩步,險些跌坐在地,手中的啤酒沒拿穩,掉在地上一聲脆響,啤酒沫爭先恐後噴濺而出,打濕他的褲腿。
梁蟬愕然地轉頭,是一個戴著黑色頭盔、穿飛行夾克的……年輕男性。
看不到臉,但這身行頭給人的感覺就很年輕。
醉酒男受驚,酒醒了大半,站穩後想找多管閒事的傢伙算帳,一看對方氣勢囂張乖戾,不好惹的樣子,罵罵咧咧地掉頭走了。
危機解除,梁蟬卸下滿身防備,鬆開緊握在手裡的防狼噴霧。
「謝謝。」她緊張到發白的臉稍稍回了點血色,向這位及時伸出援手的正義人士鄭重道了聲謝。
對方沒有反應。
梁蟬感到奇怪,但也沒想太多,點了點頭,轉過身繼續往公交站走。
「梁蟬。」一道悶在頭盔里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帶著無奈。
梁蟬停步,再次回望過去,男生摘掉了頭盔,茂密濃黑的短髮被擠壓得不成型,他甩了甩腦袋,露出一張五官完美的臉,在不甚明亮的路燈光下熠熠生輝,不輸舞台上的愛豆。
竟然是蔣祈樹。
其實聽到聲音的時候,梁蟬就有預感是他,當猜想被證實,她還是震驚得失去言語和表情。
他平日裡總是騎著自行車在學校里穿行,這是她第一次見他騎摩托車,顛覆了以往對他的認知。
蔣祈樹從車上下來,走到她身前:「我送你回去。」
他早有準備,從車把上取下另一個頭盔遞給她。
梁蟬看著他的臉,不免聯想到昨天在包廂里的那一幕,有點牴觸,但他剛才確實幫了她。
「走吧,再磨蹭下去,我們可能又得被關在校門外。」蔣祈樹眼眸半斂,嗓音沙沙的,不似平時那麼清亮,有種刻意賣乖的錯覺,「我是特意找你當面道歉的,昨天的事是我不對,不該給自己找藉口。不管遇到哪種狀況,偷看別人的隱私就是偷看,我深刻反省了自己,並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對第二個人透露日記本上的內容。你能原諒我嗎?」
梁蟬靜靜聽著他仿佛打了無數遍腹稿的檢討書,抿緊了唇。
蔣祈樹見她不為所動,使出殺手鐧:「不然我也給你說一個我的秘密?」
梁蟬成功被帶跑偏:「什麼秘密?」
她終於肯搭腔,蔣祈樹立馬來勁了,順著杆子往上爬:「上車我再告訴你!騙你是小狗。」
他給她扣上頭盔,然後戴上自己的,長腿一跨坐上摩托車,偏過頭來隔著頭盔的擋風鏡注視她,像是害怕她會就此逃掉。
但梁蟬沒有,她接受了他發出的邀請,坐在他的摩托車后座。
蔣祈樹握緊車把手,開慣了的車此刻竟有些陌生,大概是因為他身後多了需要珍重的東西,他不得不格外小心。
引擎發動,車子轟隆隆駛向前方。
是梁蟬想得太天真,坐摩托車的體驗感和自行車截然不同,儘管蔣祈樹開得不快,耳畔涌動的風聲仍舊獵獵作響。她很沒安全感,總是擔心摔下來,雙手得抓住什麼。
眼前只有蔣祈樹勁瘦的腰。
她退而求其次拽住他的衣擺,重拾上車前的問題:「你的秘密呢?」
蔣祈樹笑了聲,不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