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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盛譽上小學開始,最初依賴保姆,後來有了獨立生存的能力,就一直依靠自己。
盛仙雲粉飾太平地想過,就算當初盛譽跟了周駿儒,他不一定能比她做得更好。
可以說,盛譽已經習慣了自己給自己拿主意,也習慣了不用盛仙雲來插手他的生活。
大小事情都是這樣。
打完電話,盛譽去廚房接了兩杯溫水。
一杯自己喝,另一杯給冬寧。
喝水的時候,他順手拉開幾個櫥櫃,找了下麵粉的位置。
還有小半包。
不知道冬寧打算什麼時候玩這個過家家的遊戲。
還是化著妝來麼?
盛譽掩了掩嘴角的笑意。
他進了臥室,才發現冬寧趴在桌上睡著了。
走近一看,她一邊睡得香,一邊不停地用手在臉上抓來抓去——露出來的那半邊臉上,浮起一層鮮紅的疹子一樣的細小顆粒。
盛譽微微皺眉,在冬寧肩上拍了拍。
冬寧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她本來就因為不習慣臉上有化妝品,覺得特別彆扭,這會兒,感覺不是彆扭,而是熱辣辣的,好像還有些疼。
「能不疼嗎?」盛譽的眉頭還皺著,保持著那個站在冬寧面前的姿勢,低頭打量她的側臉,「整張臉都紅了。」
頓了頓,他說:「黑紅。」
冬寧扭過臉,不讓他看,嘴裡說:「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盛譽不再慣著她這臭美的毛病——都這樣了,還不肯洗掉,冬寧這什麼審美?
她本來那樣不就挺好的麼。
他的動作不算粗暴,但也不容二話,待著冬寧去了浴室,自己抱臂靠在門邊,一副要監督她洗完臉的架勢。
冬寧沒辦法,站在洗手台前照了會兒鏡子,自己也覺得臉上火辣辣得難忍。
那瓶粉底液應該是過期了。
用的時候,冬寧就存了僥倖心理,現在這樣其實沒多意外。
就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她不會毀容吧?
冬寧想起新聞里那些無良美容機構導致的爛臉,好好的皮膚就那麼毀了,想盡辦法都恢復不了,突然悲從中來。
看她的表情不對勁,盛譽第一時間就說:「哭什麼?我又不是為了凶你,你自己看看,臉變成這個樣子,還不洗,不洗等著毀容是吧?」
但這話沒起到什么正面作用。
冬寧打開水龍頭,低下頭之前,肩膀很明顯地起伏了兩下。
盛譽抿了抿唇,半晌,做惡霸狀抱起的雙臂也放下來,垂在身側。
冬寧真哭了?
盛譽回想了遍剛才帶冬寧來浴室的過程,他全程沒用手碰過她,只……只用了語氣和眼神。
冬寧不是個愛哭的人,反正盛譽沒見她因為什麼哭過,那她現在哭了,只能是因為他太兇。
平常為了自己清淨,哄他媽和他姥爺的時候,在手機這邊頂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都能談笑風生,這會兒,怎麼對冬寧道歉,快要把他給憋死了。
冬寧洗臉用的是盛譽指給她的洗面奶,洗完以後,難過的情緒還沒過去,頂著濕漉漉的臉就又開始照鏡子。
隔著三四步遠,盛譽都在能鏡子裡看到她的紅眼睛,心裡確實後悔了,不該對她那麼凶,上前一步,剛想開口,冬寧就轉過身來了。
下巴上還滴著水珠,像眼淚。
看著挺可憐的。
盛譽第一次覺得自己真不是個人。
不說別的,他那種態度,肯定傷到了冬寧的自尊心。
「我感覺沒那麼疼了。」冬寧又走近幾步,仰著臉湊到他面前,距離那麼近,圓眼睛看著他,緊張兮兮道,「個子高光線比較好,你幫我看看,還是白皮膚吧?」
過敏導致的疹子來得快,過了冷水以後,去得也快。
看得出來還是發紅,但洗掉了化妝品,就已經好很多了。
不上手,也知道是軟綿綿的。
盛譽莫名想起他那個便宜妹妹總愛拿在手上卻不吃的棉花糖。
冬寧的臉很小,膽子也小。
等盛譽替她觀察她臉上皮膚的時間裡,一直乖乖仰著臉,肉眼可見的緊張,細小的水珠從她捲曲出誇張弧度的睫毛上滾下來,看著更可憐了。
半晌,盛譽道:「是好多了。」
冬寧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走去書桌前收拾自己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