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第1/2 页)
緊接著,她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湛鈞俯下身,一手扶著她的背,另一隻手臂穿過她的膝彎,輕而易舉就將她抱了起來,快步向外走去。
蘇安被熟悉的氣息包裹,依舊是成熟的菸草和皮革的香氣,但或許是生病影響了她的嗅覺,在熟悉的氣息中,她又聞到了一絲清冽。
這冷淡又硬朗的香氣莫名讓她安心,她沒有掙扎,既是沒有力氣,也是被湛鈞的懷抱俘獲了。
她虛弱地靠在湛鈞身上,眉心緊鎖,面上儘是痛苦之色。
及腰的長髮被汗水打濕,大半散亂地粘在自己的臉和脖子上,發尾則不受控制地糊在湛鈞的襯衫上。
她一聲不吭,湛鈞卻知道她有多難受。
高燒是極其痛苦的,五臟六腑都被點燃,熊熊烈火炙烤著皮膚,輕微的碰觸都會帶來巨大的疼痛。
火焰可以燒毀一個人所有的力氣,如今也燒掉了她所有的防備。
她仿佛折了翅膀的天鵝,以一種從未有過的依賴倚靠在他的身上。
這極大地滿足了他的征服欲,這一刻她完全屬於他。
在電梯中,他盡情地用眼神一遍遍描摹著她的五官,
他許久沒有在這個距離下看她了,即便神色痛苦,但她的線條依舊硬冷。
湛鈞不自覺地想到了西伯利亞,想到了摩爾曼斯克,和市中心被積雪覆蓋的阿廖沙雕像。
莊嚴、堅毅、清冷、遼遠,是北極圈唯一的不凍港。
他們就維持著這個姿勢直到車庫。
湛鈞將蘇安安置在副駕駛,自己坐在駕駛位。
他不敢開空調,也不敢開窗讓她吹風。
他抬起手伸向她,先是落在額頭,再落在臉頰,又緩緩向下滑去,直到頸側。
所到之處全是滾燙的。
而這時,蘇安悶哼了一聲,湛鈞條件反射地收回了手。
她病了,而他竟然在乘人之危。
車內完全密閉的空間放大了身邊人的溫度,湛鈞覺得他好像被什麼點燃了,否則為什麼他也在變熱。
「湛鈞……」蘇安輕聲喚回了他的思緒。
「我在。」湛鈞湊近她。
「你送我回家吧。」蘇安的聲音有氣無力。
「你體溫很高,需要去醫院。」。
「我沒那麼嚴重。」說完這句話好似耗費了蘇安全部的力氣,她的額頭抵在窗戶上,眼睛又閉上了。
湛鈞沒打算聽她的,高燒可輕可重,兇險起來也可能要人命。他讓邱科聯繫醫生,開車直奔醫院。
蘇安沒再說話,任憑湛鈞開出了地庫,上了環線。
周五的晚高峰,環線堵得水泄不通。
旁邊車輛不耐煩的喇叭聲,看不到盡頭的車流,不停啟動又剎車的顛簸,讓湛鈞這個自詡有耐心的人,都開始不耐煩起來。
他看向身側的人,蘇安的眉心緊緊擰著,臉上的痛苦之色更重了幾分。
「求你了。」蘇安的嘴唇微微囁嚅。
湛鈞沒聽清,湊近問道:「什麼?」
「求你了,湛鈞,送我回家,和諧雅苑28號樓。」
她睜開了眼睛,偏頭看著湛鈞,眼中蓄著一汪水,隨著車身的晃動,隨時像是要滑落出來。
湛鈞剛想狠心拒絕她,卻注意到蘇安的身體在顫抖。他猶豫片刻,還是伸出手去輕輕觸碰她的手指。
蘇安的指尖涼的嚇人。
他將掛在后座的西服外套扯過來,輕輕地裹在蘇安身上,又仔細地將塞好邊緣,不讓風進去。
漸漸,蘇安的寒顫停了下來,又閉上了眼睛,但她不平穩的呼吸昭示著她並沒有睡。
她太脆弱了,脆弱到讓湛鈞覺得心驚,進而湧起一陣心煩。
他不明白這心煩從何而來,他只是覺得,當征服欲被短暫地滿足,他卻沒有想像中那樣開心。
前方的車緩緩啟動,湛鈞收回手,換擋,輕踩油門。
「我們回家。」他對著前方,仿佛自言自語。
而蘇安的眼皮微微顫動了兩下,像是在附和他的話。
漫長的擁堵後,湛鈞終於將車停在了蘇安家樓下。
蘇安恢復了一點體力,堅持要自己走。
湛鈞拗不過倔強的病號,只能攬著她上樓。他的手臂環在她的腰間,支撐著她大半的重量。
走出電梯,巨大的金屬搖滾樂聲撲面而來,激烈的鼓點中伴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