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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他強健的體魄當中唯一的小毛病了。

他身體挺好的，絕不是簡固誤會的那樣，少吃一兩飯就要進醫院檢查。

他這要沒選好水果，當場齁著了嗆到了，簡固恐怕又要緊張起來吧？

整得他一時還有點慌張了，只能拿矜持地拿水果叉去撿自己認識的……

「哦對，下層還有。」簡固天天吃自家的飯，對果盒的構成了如指掌，一手托著底，另一手拿起上層，就像獻寶一樣，「喏。」

水果有適合收拾切塊的，也有不適合去皮處理的，一般都會清洗過單獨擺放在下層。

甄語：「……」

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還是選蘋果吧，保險。

甄語叉了塊一開始就辨別出來的蘋果：「謝謝。」

簡固人看著性子軟和，手倒是挺穩的，他剛才還擔心勁兒使大了會不會翻，結果並不會。

好了，他已經接受這小少爺熱情的招待了，可以把熱情收回去……

簡固眼巴巴地看著甄語吃蘋果。

甄語吃麵的時候氣吞山河，現下手拿叉子，一口一口地咬著蘋果，模樣就秀氣太多了。

是不喜歡嗎？

不，還是喜歡的——他已經發現了，甄語好惡分明，如果不喜歡，絕對不會是這種下巴微微抬起的模樣。

就像在享受迎面而來的春風。

他實在是太喜歡看到這個年紀的甄語了。

總是昂首挺胸的，高興的時候一揚頭，下頜線繃緊，總是略微帶出點驕傲的神情。

是少年人該有的模樣，也是他迫切希冀能為對方留住的模樣。

第一千萬次感謝命運的恩賜。

這個年紀的甄語還會為了趕不上晚自習有些緊張呢，特別的可愛！

等下他們的時間可得安排好，千萬不能讓甄語回來時遲到了。

他記住了，甄語喜歡吃蘋果，不喜歡遲到。

「這個李子應該挺好吃的，你嘗嘗。」他希望能發現更多甄語會喜歡的東西，「可能有一點酸……」

第14章 14

甄語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他琢磨的是「嘗嘗」水果，禮貌地回應一下簡固的好意。

十分鐘過去了，他依然沒放下果叉。

簡固倒是把兩盒水果放下了。

在甄語嘗了一個李子之後，簡固就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又給他推薦了一個酸甜口兒的什麼。

甄語婉拒：「你吃你的。」

然後這輛車裡不知道從哪冒出了一張桌板？

橫在他倆中間。

簡固把水果放在桌板上，自己也拿起了果叉。

甄語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種危險。

果然……

簡固在吃什麼之前，都會用那種「你確定不試試嗎」的眼神看著他。

目光柔軟得就像教養過分良好的小狗，安靜溫和得像個小天使——他老同桌孟舒然鄰居家的哈，不是他們街上的。

他們街上的小狗可能和他一樣吧，從小防備著欺負，得護著什麼，因此總是橫眉立目。

沒有好壞之分，只是一種揮之不去的氣質罷了。

甄語最終沒能拒絕掉任何東西。

有點不忍心。

簡固坐在離他算是比較近的地方，就那麼看著他，他不忍心拒絕。

上了高中之後單人獨桌，離鄰座有一定距離，他平時已經很久不和人離得這麼近了。

他沒有那種要好到勾肩搭背的朋友。

關係最好的賀明明從氣質上就不接受勾肩搭背。

甄語不是覺得簡固會和自己勾肩搭背，只是感覺，對方這個性也沒什麼不好的。

他們倆坐在車裡，幾乎是面對面了，他的心情依舊很平靜。

和同齡的男孩兒待在一起，他難得有這麼平靜的時候。

怎麼說呢，他們這個年齡段兒，就算再怎麼洗刷，最多是那種帶上一身肥皂味兒的乾淨。

多少有些生硬。

就像整個人被肥皂洗過似的，在這種乾燥的天氣里，皮膚也變得乾乾的，緊繃起來，仿佛隨時會綻出彼此碰撞的銳利尖角。

他和同齡同性最和平的相處就是在教室里一起做題，回想起來只有手指頭肚兒捻著書頁的感覺。

同樣乾巴巴的。

簡固不同，簡固聞上去……很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