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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她問，黎笙便率先開口，「薇薇，你說……人為什麼在一個地方反覆栽過，還是不肯死心呢？」

黎笙的聲音很低，在輕柔有意境的粵語歌下，顯得有些飄渺無力，聽得叫人心疼。

盛藤薇愣住。

是啊，為什麼要反覆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人身上栽過那麼多次，卻還是不死心呢？

是不是都存在著僥倖心理，覺得或許……一切都會變好？

可是，絕大多數結局總是比預想的還要糟糕。

黎笙抿了一大口杯中的酒，有點苦，但也醇。

她說，「和好這段時間來，我感覺姜逸變得是不一樣了，可具體…哪裡不一樣，我暫時還沒看出來，你說他奇怪吧，卻對我百般呵護照顧，還對我溫柔，我真的覺得他或許是真的變好了。」

「薇薇，你說他還會有可能對不起我嗎？」

盛藤薇睫毛輕顫，抿唇沉吟片刻，才緩緩道，「我該怎麼回答你，畢竟戀愛是你和他談，我說我要勸分，你就會分嗎？」

黎笙垂眸看著杯底的冰塊，酒杯被她晃了晃，冰塊也跟著搖擺，她不語，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生活過得怎麼樣，只有自己最清楚，別人又怎麼能知道答案，替其左右。

盛藤薇微蹙眉，感情這種事情她也沒有太多豐富的經驗，甚至可以說是比黎笙還少，她能說什麼？反正姜逸在她這個閨蜜這兒，不及格。

她無奈道，「我不太清楚你們之間現在是什麼個情況，但你要記得對自己有所保留，別全盤皆出。」

黎笙不言，只是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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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淮野到「不誤正夜」的時候，盛藤薇已經喝完一杯酒，又來了第二杯。

昏暗的燈光沒能讓他第一時間尋到盛藤薇曼妙的身影，一路走過，尋到吧檯的左側，才尋到她。

他在她身側坐下，一隻長腿踩上高腳凳橫槓， 雙手隨意地搭在吧檯桌沿，幽暗的眸光落在盛藤薇精巧的側顏上，一如既往的漂亮，只是今日眉眼裡多了抹愁緒。

「喝的悶酒？」遲淮野端詳著她。

盛藤薇側頭看他，「為什麼這麼想？」

遲淮野輕佻眉，「你臉上不都寫著？」

盛藤薇淺笑，「那你還問。」

「關心你。」

盛藤薇抿唇，不語，纖細的手指輕撫著杯壁，她當然知道他的心意，可她也真的不想談。

黎笙抬眸，越過盛藤薇看向遲淮野，撇嘴，果然，只要她家薇薇出現在這家酒吧，多半是能遇上這酒吧老闆。

隔著距離，加上音樂聲，她聽不到倆人對話，但遲淮野那含情的眸光，她倒是看得清楚，這不就是看喜歡女孩的目光嗎？

黎笙勾起唇角，想著倆人火花遲早擦出天際。

「薇薇，我去趟洗手間。」黎笙輕拍了下盛藤薇的肩膀。

盛藤薇回過頭，「那我陪你一起。」

黎笙沖她眨巴眨巴眼睛，笑說，「我一個人可以，你聊你的。」

說罷，不等盛藤薇回應，黎笙便起身離開吧檯。

盛藤薇，「……」

遲淮野看黎笙遠去的背影，無聲笑了。

他說，「你這閨蜜眼力見兒是真好。」

盛藤薇轉移話題，「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前些天遲淮野和她微信聊過關於賽車的事情，也和她透露過近期有場比賽。

遲淮野說，「下周，要過來捧場？」

「也不是不可以。」

盛藤薇倏而想到。

第二次見面的那個深夜，似乎還歷歷在目。

那是她第一次被人在深夜裡帶去山頂看景，也是第一次嘗試抽了口煙。

那種感覺，她還記憶猶新。

那時候的他們，還沒有現在這般熟絡，與其說熟絡，倒不如說是在身體上達成某種共識。

可是她不知道，這種共識，卻悄然在慢慢變質。

遲淮野將她出神的模樣收入眼底，眸子微斂，「你好像有很多心事？」

盛藤薇收回思緒，搖頭，「沒，就是想到了那日山頂的場景。」

她沒隱瞞他自己在想什麼，

遲淮野眸光泛起波瀾，輕扯了下嘴角，調笑道，「你心一直都這麼大的嗎？」

盛藤薇知道他意有所指，想著反駁他，又還真找不到什麼理由。

畢竟那晚是她先勾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