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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的美食其實很多，但他們真的都已經很累了。趙無眠胃口不好，吃了沒幾口就說自己已經飽了。他放下筷子，去沖了一個熱水澡。

等他洗完澡出來，卻驚奇地發現江一則並不在屋裡，而在外面的公用廚房。

趙無眠震驚了，「你還會做飯啊？」

「會一點，」江一則說著把切好的土豆絲倒進了鍋里，那絲兒切得薄而均勻，壓根兒就不是只會一點的水平。

十五分鐘後，趙無眠看著面前的一碗飯，一小碗青椒土豆絲，和一小碗熱騰騰的肉沫燉蛋，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他拿起筷子，捧著手上那碗飯，頭都不敢抬，半晌才輕輕開口，「一則哥哥，你怎麼這麼會照顧人啊。」

不知道是江一則廚藝高超，還是趙無眠自帶濾鏡，他覺得自己平生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土豆絲和燉蛋。

很快，三個碗都空空如也。

晚上，江一則去洗澡的時候，趙無眠點開了一個微信群聊。

該群聊里只有三個人，群名非常謙虛，叫「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趙無眠：我完蛋了，

趙無眠：我不好了……

邵嶼：？你好過嗎？

趙無眠：我覺得我喜歡上一個人

林聽風：？！不是情侶旅行團嗎，有對象的你也下手？？？

趙無眠：不，

林聽風：「嚇死我了jpg」

趙無眠：我覺得我喜歡江一則。

林聽風：？！

邵嶼：「恐龍怒吼jpg」

林聽風：「是真的嗎是真的嗎是真的嗎jpg」

趙無眠：……

3分鐘後。

趙無眠：沒錯，我喜歡江一則。

邵嶼：不，你不喜歡。

趙無眠：我打算追他。

林聽風：？真心話大冒險？

邵嶼：這只是你的錯覺。

趙無眠：你倆是對他有什麼意見嗎。

邵嶼：「餵妖妖靈嗎這裡有人作妖jpg」

林聽風：那倒不是，就是他看起來是個比較正經的好人，你……

趙無眠：……

邵嶼：你是不是吊橋效應犯了。

邵嶼：還是一車子全是情侶你被刺激到了？

群聊里安靜了一會兒，幾分鐘後跳出了一篇小作文。

趙無眠：他這個人就像11、12月深秋的晴午，站在屋內看外面只覺視線都暖得會被他照亮，可走近後涼風一吹又只剩清清冷冷。但再曬一會兒、更熟一點兒後，卻依稀是冰的縫隙里不明顯的灑出星星點點的陽，像碎金子一樣，還帶著點絲絲入扣的溫情。

邵嶼：即使是我也必須承認，你文采是還不錯。

林聽風：要不要給我寫歌詞？

趙無眠：……

江一則回來了，趙無眠光速退出微信，佯裝在思考劇本。

少年人的心動是一場野火燎原，那個夜晚江一則安靜地敲著代碼，卻不知在一旁坐著不動的趙無眠心裡正是暖風過境席捲一切，焦土之下寸草也不得生了。

作者有話說：

經緯度坐標是我按照張掖和敦煌的經緯度隨便編的……

第8章 他會忘了我

這天晚上他們都睡得很好。

第二天他們一起去看了莫高窟里的壁畫，江一則對這些東西既不懂也沒有多少興趣，在他看來什麼歷史價值美學意義都是虛妄空談，至少跟他無關。

他一直都認為這個世界上真正有用的東西是很少而珍貴的，只是人類大多缺乏自由意志和獨立思考，往往看不見萬物的本質。

儘管如此，他依舊看得很認真。因為趙無眠很喜歡，而他不想掃他的興。

趙無眠凝視壁畫的時候總是眉間微擰眸子清亮。江一則知道，那是他聚精會神的表現。

莫高窟的參觀對趙無眠震動很大，他跟解說員聊了許久。直到坐上敦煌開往蘭州的火車，他還在對著江一則感慨。他既感動於美本身，亦感動於那些創造守護美的人。

到蘭州後已是晚上。他們直接在火車站打了個出租開到酒店。路上司機聽他們口音不對，便問，「外地的吧？」

趙無眠笑了，「是的師傅。」

這位司機師傅熱愛家鄉直爽好客，車開了多久就講了多久。他說蘭州是座兩山夾一河的城市，有一碗麵一條河一本雜誌，還有許多名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