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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睡了不到一刻鐘,是不是難受得睡不好?」沈願寧又摸了摸安子言的額頭,依然燙手。
「除了腿,哪兒都不舒服。」安子言勾勾嘴角,他現在無心開玩笑,這是實話。渾身上下除了感覺不到的下半身,全都各有各的疼痛。
「我能幫你做點兒什麼?」沈願寧沒什麼照顧病人的經驗,以往安子言發燒,她也只負責叮囑他吃藥喝水即可,剩下的除非萬不得已,安子言從來無需讓她過多參與。
「什麼都不用做,」安子言注視著沈願寧殷切的雙眼,「你在這兒就夠了。」
「……」沈願寧對這個回答有些失望,她想為安子言做些事情,哪怕就像剛才扶他起來喝水也好,「我光在這兒坐著管什麼用?」
安子言笑著撇撇嘴,「真的想做點兒什麼?」
沈願寧用力點著頭。
安子言朝她舉起手臂討要擁抱,「那就抱抱我吧。」
「這算是什麼啊……」沈願寧對於安子言的撒嬌哭笑不得,卻還是俯下身回應了他的擁抱,「剛才忘了跟你說,這才一個禮拜,你就又瘦了,抱著硌得慌。」
「你那天喝那麼多,還能記得我的胖瘦麼?」安子言話裡帶了些奚落,嘟囔著問沈願寧了一個縈繞他心中許久的問題,「那天到底和哪個……殘廢喝的酒?」
「哈哈……我都快忘了我說過那話!」沈願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還記得啊?」
「……你覺得我能忘麼?」安子言可笑不出來,「還是你希望我也能忘了?」
沈願寧瞄了瞄安子言,發現他好像是認真的,「行啦,告訴你唄?那天我在大舅家,跟焰遠和俊揚喝的酒,不過他倆沒喝,都是我一個人在喝。」
安子言暗暗鬆了口氣,卻又理直氣壯起來,「你怎麼還管自己表弟叫『殘廢』?!」
「不是我說的,是俊揚先說的啊。」沈願寧辯解道,「誰叫你那時候不理我,我才不想幫你們反駁呢。」
「那你其實也想管我叫殘廢唄?」安子言臉色更沉。
沈願寧本想跟他再理論一番,可想想確實理虧,她便不再提那天的事情。
「算了,誰知道你們這是什麼家庭文化。」安子言沒好氣兒地把沈願寧從懷裡拉開,抓著床沿嘗試翻身,可自己折騰了半天也沒成功,窘得他閉上眼睛指揮起沈願寧,「……幫我翻個身。」
沈願寧才不想幫他鬧脾氣,坐在一旁表示拒絕,「不會!」
於是安子言又開始自己瞎折騰,才把腿扒拉過去,一鬆手就又隨著上半身平躺回來。本來只是鬧鬧情緒的他被這副不爭氣的身體搞得煩躁起來,安子言別過漲紅的臉,自己生起悶氣來,「叫護工來吧。」
「你別亂動又壓到傷口!」沈願寧的手伸進被子,托著安子言的腰幫他先把腿推過去,又抱著他的肩膀讓他側過身來。
「是不是剛才心裡就想說我是『殘廢』了?」安子言背對沈願寧,悶悶地問道。
「我怎麼捨得這麼說?!」沈願寧只覺得心裡一陣刺痛,她還想解釋點兒什麼,但想到安子言現在確實需要休息,解釋的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打發,「……你再睡一會兒吧,我還有報告要看。」
再次醒過來,安子言是被翻身的動靜弄醒的。沈願寧幫他翻身平躺,又用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
沒有晚上摸著燙手了,沈願寧不再那麼緊張,她伸了個懶腰,準備稍後替安子言清理乾淨後就去休息。
安子言眨眨眼睛適應了一下床頭的燈光,之後對上了沈願寧的視線。
「我把你吵醒了?」沈願寧問他。
安子言搖搖頭,迷迷糊糊地提醒沈願寧:「沙發上有被子,你快去睡一會兒……」
「嗯,幫你換完紙尿褲就去睡。」沈願寧說做就做,她準備好了護理用品,著手進行第一次的嘗試。
這說與外人聽都不相信,她從六年前就和半身癱瘓的安子言談戀愛,這卻是第一次幫他換紙尿褲。就像是生病時一樣,安子言在這方面向來不用沈願寧插手幫助,他受傷位置不高,絕大多數情況都能自理。與殘疾人在一起會遇到的護理照料工作,沈願寧其實很少碰到。
「不用……!」與沈願寧的平靜不同,本還迷糊的安子言聽完立刻急切叫住她,「願寧,護工會來幫我換的。」
「我剛才讓他回去了。」沈願寧笑著安慰安子言,「東西他都給我拿來了,我來幫你。」
「真的不用!」安子言才看見被子都被掀開了,他羞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