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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千里洗得很乾淨利落,許子娟兩口子平時寵他,但不溺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兒也會教。
蕭厲落在半空中的手扯了扯擱在青石板上的網兜,用來裝飯盒的,梁千里有些得意道,&ldo;可愛吧,這是我阿婆給我織的。&rdo; 許子娟每天的粵劇時間不是打毛錢就是刺十字繡。
蕭厲對這些毛絨絨的物品不感興趣,目光在網兜上的小狗圖案停了幾秒,又掃過梁千里陽光下泛金色的小捲毛上,沒說什麼。
少年宮給學生一人發了一張午休的蓆子,梁千里怕小少爺睡不慣別人的,把自己的給蕭厲鋪好:&ldo;你用我的,可以嗎?&rdo;
&ldo;那你呢?&rdo; 蕭厲原本以為要兩個人擠擠,不料卻聽梁千里道:&ldo;我用鄭浩飛的。&rdo;
蕭少爺濃黑的眉毛一皺:&ldo;鄭浩飛誰?&rdo;
梁千里一邊鋪開蓆子一邊答:&ldo;我們班的一同學。&rdo;
鄭浩飛好說話,梁千里也才敢臨時用一用他的東西。
蕭厲利落翻身躺上去,扯著受傷的嘴角:&ldo;林霜影還說你怎麼不過來了。&rdo; 原來是交了新朋友。
&ldo;啊?&rdo; 梁千里與他並排躺在一起,&ldo;不是呀。&rdo;
蕭厲身體舒展仰臥著,面無表情,目光飄向窗外,雙手枕在頭後,一句話也不說。
竹簾縫隙疏影斜照,細碎金斑映在男孩直挺的鼻樑上,額前幾縷黑色髮絲打下淺淡的陰影,整個人像一隻夏日裡曬太陽的慵懶又難以討好的貓。
梁千里手一撐支起上身去看他的表情,決定偷偷告訴他實話:&ldo;你們班太安靜了,我有點害怕。&rdo;
梁千里長了一雙狗狗眼,說話時微微下垂,有種柚果在黃昏中回甘的溫柔甜蜜,蕭厲終於肯轉過頭來,聲音輕了一些:&ldo;怕什麼?&rdo;
小孩子在某種時刻敏感細膩得驚人,梁千里抿嘴:&ldo;你們班除了你們,其他人好像不是很喜歡別班的人進你們教室。&rdo;
他沒敢說的是,從上一次來看,你好像也並不是特別歡迎我吧。
蕭厲眉心一皺,沒否定梁千里的話,高階班是特權整個少年宮都知道,他大可以說一句 &ldo;你來找我們,管他們幹嘛。&rdo;
但他沒說,只是翻了個身,剛好擋住午後明亮得有點刺眼的陽光,別彆扭扭道:&ldo;知道了。&rdo;
大不了以後他多跑幾趟普通班。
梁千里側躺在他影子的陰翳里傻乎乎地 &ldo;哦&rdo; 了一聲,剛好看到一隻蜻蜓停在廣玉蘭的花瓣上。
心底莫名隱隱冒出一點點高興,小孩子間的吸引靠近總是帶著好奇和崇拜的色彩。
寂靜午後,有飽滿果實墜落池塘的迴響,兩個小小少年相對而眠。
梁千里是被窗外聒噪的蟬聲吵醒的,蕭厲還在睡,但同學準備來了,他晃了下對方,貼到人耳朵根叫:&ldo;蕭厲,起來了。&rdo;
&ldo;嘖。&rdo; 蕭厲不耐,一臉煞氣。
得,起床氣真重。
梁千里等他緩過來,蕭厲清醒後有點懊惱自己沖對方發脾氣,又吃人家的午餐又睡人家的蓆子還凶人,蕭厲難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彎下腰主動幫梁千里收蓆子,梁千里看穿,不介意地笑道:&ldo;我來就可以啦。&rdo;
又拉起蕭厲的手看了一下:&ldo;你的傷口多塗幾次蘆薈才好得快。&rdo;
蕭厲垂眸斂目:&ldo;我不會。&rdo;
&ldo;?&rdo; 梁千里耐心說:&ldo;就是我今天早上那樣,撕開綠衣,塗上去就行。&rdo;
蕭厲不說話。
&ldo;……,&rdo; 梁千里只好說:&ldo;那你下課方便過來嗎?我幫你?&rdo;
蕭厲遂意,轉身去穿鞋,語氣淡然:&ldo;我看看吧,應該可以。&rdo;
下課鐘響起來的第一聲,教室的門就被從外面打開,蕭厲在眾目睽睽之下頂著一張嗑破的帥臉走到梁千里座位前。
&ldo;……&rdo; 梁千里心想,高階班下課未免也太準時了吧。
俞思雲就坐在梁千里身邊,打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