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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位王妃是商戶出身,且又是在郡王微時嫁過去的,難免會小家子氣,在眾人面前不怯場已經難得,更逞論有這份從容。
思及此,常嬤嬤臉上客氣的笑更真誠了兩分。
她親自領著人將顧瓔送到了正院,交代了一番後,方才離開。
好在有桃枝和桃葉兩人跟王府的人還算熟悉,負責接洽顧瓔帶來的箱籠行李等物,溪月和懷香則是隨著顧瓔進了正房。
因心中有事,且夜色漸濃,顧瓔望了一眼軒峻的七間大正房,心道果然一副迫人的氣派。
從堂屋進去後,她們被引著到了東邊的臥房。
房中擺著一水兒的紫檀木家具,陳設的各色珍奇古玩亦是琳琅滿目,處處皆透著貴氣卻並不奢靡,只是看上去有些冷清,並無的生活氣息。
當院中服侍的人來給顧瓔請安時,顧瓔敏銳的發現這些人里,年長的略顯木訥、年輕的是一團孩子氣,看起來並沒有聰明機靈的掌事丫鬟婆子。
不過她頭一日到這裡,並沒急著探尋這些,照例讓懷香放了賞,只留下兩個小丫鬟,便讓人先散了。
晚飯已經被端了過來,顧瓔略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讓人準備熱水。
直到泡在熱氣騰騰的浴桶中,聞著熟悉的玫瑰露香氣,顧瓔長睫輕顫,輕輕閉上了眼。
這一日,太累了。
在一旁添水的懷香,看著氤氳的水汽中蜷成一團的顧瓔,心疼卻沒有出言去勸。
隔牆有耳,她們對這裡的情況尚且不熟悉,若說錯了話被有心人傳出去,還會帶累王妃。
過了約莫一刻鐘,懷香方才輕聲道:「王妃,泡久了您會頭暈的,奴婢服侍您起身罷。」
顧瓔回過頭來,輕輕點頭。
等她沐浴回去後,溪月已經帶人鋪好了床,枕頭被子等貼身之物都是從南邊家裡帶來的,臥房裡安神的薰香亦是她平日裡喜歡的清淡香味。
帳子落下後,顧瓔縱然沒困意,還是強迫自己快些睡去。
眼下還不是她能放縱自己情緒的時候,明日見太妃才是重頭戲。
翌日清晨,顧瓔早早起身。她簡單用了些清粥小菜,就去梳洗上妝,最後挑了一套衣裳,便帶了兩個正院服侍的王府丫鬟,還有懷香桃枝出了門。
昨夜桃枝向王府的人打聽了太妃的起居時辰,得知太妃辰時會在小佛堂誦經,至巳時方才出來。
為表恭敬,她特意選在差一刻辰時到了太妃的壽春堂。
「奴婢見過王妃。」來接待她的依然是常嬤嬤,她神色恭謹的道:「太妃已經去了小佛堂,您看——」
聽了這話,桃枝面上不由露出焦急之色。
昨日是她去向以前共事的姐妹打聽了太妃去小佛堂的時辰,沒想到竟出了岔子。
「是我來遲了。」顧瓔面不改色的微笑道:「我等太妃禮佛結束就是。」
既是太妃已默許她過來,便不會不見她。讓她等這一個時辰,不過是要看看她本人的性情、處事罷了。
尋常人家的婆母都要拿捏媳婦,更何況太妃壓根看不上她。
顧瓔想起陸川行在信中所暗示過的太妃難相處,如今可見一斑。
果然常嬤嬤陪著笑面將引到了堂屋,讓人奉上了茶,請顧瓔坐下等。
她面前是鋪著寶藍色錦墊的紫檀木牙雕梅花凌寒交椅,錦墊看上去有些厚度,撐過這一個時辰應該不會太難受。顧瓔保持著良好的儀態坐下,很快就覺察到似乎暗處有人在看自己。
顧瓔告訴自己要沉住氣,隨即端起茶盞淺淺抿了兩口,就保持著一直端正的坐姿。期間她面上並沒出現不耐或是急躁,大大方方的去看堂屋裡的布置,並不刻意探尋,也不躲閃迴避。
在暗處觀察她的嬤嬤在心裡暗暗點頭,去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告知了陳太妃。
巳時才到,簾外有腳步聲傳來,很快便是丫鬟們互相通傳「太妃回來了」。
顧瓔款款起身,帶著人迎了出去。
饒是她儘量讓自己儘量鬆弛些,等候的一個多時辰也讓她渾身僵硬酸疼,可她不能露出分毫。
當她候在廊廡下時,看到丫鬟們簇擁著一位身著鴉青色繡纏枝葫蘆紋對襟長褙子、樣貌端莊雍容的貴婦走來。
「兒媳顧氏拜見太妃。」顧瓔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禮。
陳太妃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她。
只見她身上穿了藕荷色繡折枝花卉的大袖衫,底下配梨花白的綾裙,顏色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