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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麼會消失?是有人送她去醫院了嗎?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她還活著?嗎?老天爺,請你一定要保佑她平安!」
……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我是個罪人!天大的罪人!可是月月的病需要錢,我只能?這麼做!只要能?治好?她,就算死無葬生之地我也願意!」
……
「今天又去資助了兩個學生,希望佛祖看在我行善事的份上,不要將?我的罪孽落到我的家人身上!我犯下的錯,就讓我一個人承受!」
夏冉沒再往下看,合上日記本,遞還給他們。
「我好?像還沒問過你們——」她抬起頭,視線轉了一圈,最後不知道定格在哪,眼睛有些失焦,「我媽不可能?活著?了,對嗎?」
任韋平沒注意到趙茗遞過去的眼神,實話實說,「從現?有證據和線索分?析,大概率能?確定。」
夏冉神情?木然,落在旁人眼裡,幾乎到了無動於衷的地步,「那還能?找到她嗎?」
隔得越久的案子越難找到證據,尤其在受害人無影無蹤的情?況下,任韋平不敢打包票,這會只能?保證:「我們一定竭盡所?能?。」
夏冉聽得出他在打官腔,沒什麼情?緒地應了聲,視線越過他,重?新定在不遠處方堇的遺物上,收回的前一秒,任韋平從徒弟那接過一個信封,遞給夏冉,「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之前一直放在行李箱裡。」
夏冉仿佛被定住,遲遲沒有伸出手,身後走來一個人,替她接過,她木訥地扭頭,對上靳司讓的臉,存放在心臟某處努力拼湊出的堅強倏然倒塌,濺起的灰塵撲了她一臉,鑽進她的眼裡,眼睛癢到難以忍受,卻又擠不出一滴淚。
她感覺自己又生病了,病得稀里糊塗,病得毫無招架之力,病毒成倍增加,見?縫插針地刺進她的腦髓,不斷侵占她的理智。
身體裡的自我防禦機制遲緩地生效,將?她殘存的自我意識牢牢鎖進混沌區,順勢停止了她的胡思亂想,她被靳司讓帶到停車場,坐上后座,靳司讓挨著?她坐了進去。
兩個人的大腿抵著?大腿,源源不斷的熱流從一處傳到另一處。
兩分?鍾後,夏冉終於找回了自己被凍結已久的聲音,但鼻音很重?,又隔著?一層口罩,靳司讓沒聽清。
瘦長的手指穿過她的耳掛繩,輕輕一扯,半邊口罩掉落,在半空慢悠悠晃蕩,露出通紅的鼻尖,「難受?」
夏冉點頭又搖頭,「難受,但我已經分?不清是因為感冒還是聽到我媽的消息。」
靳司讓將?她的碎發撩至耳後,又替她將?口罩戴了回去,夏冉呼吸節奏不受控地加快,沒一會,被她取下,「好?像戴著?更不舒服。」
她曲肘搡了搡他的腰,然後屁股往旁邊挪了些距離,「我得離你遠點,別到時候傳給你了。」
靳司讓破天荒地笑了聲,語氣里有種什麼都沒放在眼裡的自大,「我怕你身上這點病毒?」
「那你來親我?」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
車裡陷入短暫的安靜,靳司讓偏了腦袋,在她失了血色的唇上留下很淺的痕跡。
夏冉睜開眼,笑了聲,側過身對著?他,片刻靠過去,將?下巴抵在他肩頭,深深吸了口氣,皺著?眉頭說:「你剛才抽了多少煙?」
「沒數。」說的是實話,走神時抽的,一根接著?一根,等到回過神來,菸灰缸里已經堆了不少菸頭。
「你以後別抽了。」一下子讓他戒掉未免有些強人所?難,夏冉改口,「還是慢慢戒吧。」
靳司讓沒說話。
夏冉又拿臉蹭了蹭他的脖頸,他身上有她熱愛的溫度和氣息,是再多的煙味都蓋不住的,只是——「抽菸傷肺,容易短命,哥,你不能?留下我一個人,我只有你了。」
靳司讓心裡一動,這才應了聲。
他不像她,承諾她的事,說到做到,夏冉放心了,試圖擠出一個笑容,卻發現?自己的肌肉僵硬得可怕,索性放棄裝模作?樣的念頭,拿最真實的情?緒面?對他。
靳司讓視線停在她眼下的青黑處,「靠在我肩膀上睡一覺?」
夏冉搖了搖頭,「睡不著?。」
她也不敢睡,她怕一睡著?,夢裡全都是方堇鮮血淋漓的臉,還有她藏不住憤怒的責罵聲:「為什麼這麼久了還沒有找到我?你是不是不愛媽媽?」
明知道現?實里的方堇根本不會這樣,可一想到,她的心還是疼到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