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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了,什麼就不用操心了,只用操心怎麼把錢花出去就行了。」吳佟的聲音隨風消散,越說越小。
「可是有些東西錢是買不來的。」
比如說,愛。
那雙手緊緊的把在余懷生的腰上,有些癢,也有些燙,余懷生垂下眼看向那雙手,常年上山采果積累起的陳傷舊疤,看著粗糙有力。
「你那麼喜歡錢啊」余懷生接著道:「你想用錢買什麼?」
「誰不喜歡錢。」吳佟沒有回答他的第二個問題。
兩個人默契的緘口。
生滿鐵鏽的廠房映入眼帘,建立於海島最邊角,四處堆滿了鋼材廢料,鐵鏽氣息在空中沸騰,余懷生皺了皺鼻,果然來幾次他都不會適應。
余懷生蹬自行車太久,下車時有些腿軟,一雙手接住了他,把在腰間,緊貼著的胸膛傳來輕震:「腎虛啊?少爺。」
「誰說的!」余懷生第一時間沒反應著稱呼的不對,他已經習慣了。
「那你倒是從我懷裡起開啊。」
草不是他先靠過來的嗎?
廠房的房頂因常年失修,透著好幾個大洞,陽光順著那些漏洞鑽入其中,掃下幾束和煦的光芒,灰塵在光下起舞,他們沿著最中間朝講台走去。
「余懷生你不會是看不順眼我,想把我在這料理了吧?」
吳佟眼前一片漆黑,冰涼的手指並在一起遮住他的眼睛,有些吃力,但他還是看不清楚任何事物。
一聲輕笑後:「抬腳。」
他摸索著抬起腳,踏上木質地板。
「我們到了。」余懷生鬆開吳佟的眼,一架成色極好,質感絕佳的吉他出現在他的眼前,他靜靜的倚靠在那架椅子旁,像是等待了許久。
吳佟的手有些顫抖,像是在質疑這是場夢般,他撫摸上琴弦,指尖的觸感在告訴他,這不是夢。
「你」
「送你的。」余懷生拍上他的肩:「我平時用不著,放在家裡就是個擺設,所以」
解釋意外的多餘。
吳佟背對著余懷生,他抬起手抹過眼,猛吸一口鼻子,這才轉過身。
「謝了啊。」
「這有什麼的,我們是朋友啊。」
余懷生猛的拍了一下吳佟,他不想搞得這麼煽情,整得和他給吳佟表白似的。
他拿起沉甸甸的吉他,遞到吳佟手裡。
「好好學,學彈吉他也好,唱歌也好,成大明星了可別忘了給我簽名!」
「行,給你簽!一千個一萬個!我都給你簽!」吳佟抱著吉他,愛不釋手,嘴裡清唱著那首《溫柔》。
余懷生突然想記錄下這一刻,他站在台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型相機。
他們離得很遠,笑起來露出的虎牙卻很晃眼,余懷生看著相機中記錄著的那個人。
少年站在那束光下,抱著吉他,髮絲隨著身體幅度而搖擺,每一根髮絲都染上了太陽的饋贈,遠遠望去像是發光。
吳佟忘情的哼著歌,他的嗓音很悅耳,像汪清澈的泉水,沒有一絲雜質。
余懷生的聲音迴蕩在廠房裡:「吳佟大歌星,第一首歌要寫給誰呢?」
「寫給喜歡的人。」
「吁,肉麻,學點好的吧你。」余懷生輕笑出聲,他走上前裝模裝樣的採訪。
「那請問大歌星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呢?」
半晌,吳佟沒有回應,余懷生看著取景器里的那張臉,那雙眼。
「盯著我幹嘛?」余懷生問。
吳佟側過臉,不知道在往哪兒瞅,磕磕絆絆的開口:「肯定是那種,脾氣溫柔,不做作,不矯情,不嬌氣的人。」
「要求還挺多。」
取景器里的那張臉離余懷生越來越近,他大吼出聲:「別跑!」
余懷生回頭,一個人影騎著自行車就跑,他辛辛苦苦擦得溜光水滑!
沒有一個人提出給自行車上鎖,就那樣敞開大門招呼著小偷來偷。
「草,我還特意帶了鎖子。」
余懷生踹了一腳廢鐵,這一踹,廢鐵毫髮無損,余懷生的腳踝被滾下的廢鐵敲擊上。
「啊啊啊痛痛痛痛。」他單跳著腿,淚水一顧涌的朝外流。
「嘖」吳佟蹲下掀起他的褲腳,沒出血,但也砸的不輕:「你這人怎麼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知道疼了吧?」
「疼,好疼。」少爺在抱怨:「走不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