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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四目相對讓女生緊張得無與倫比：「什麼？」

是她哪裡的知識點弄錯，還是她寫了錯別字？

裴雪輕輕吞著口水，還不夠緩解緊張，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男生，無意識地舔了舔開始發乾的嘴唇。

陳熠馳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教室里只有兩人，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

「裴雪，我到底哪裡讓你討厭了？」

「嗯？」

裴雪瞪圓雙眼，黑瞳輕晃。

一時間沒人說話，兩人相對而視，一人強勢進攻，一人退無可退，氣氛異常安靜。

第4章

裴雪不知道的是，蔣佳伶考完試回教室第一件事不是請假，而是去一班找韓楊，讓他幫她搬書。

當時一班教室門口聚了一堆人，都在等陳熠馳想對答案，男生剛一回教室，走廊上便只聽得見『別吵了，陳熠馳回來了』『學神救命』的聲音。

蔣佳伶和韓楊在另一邊說搬書的事，男生嘛，喜歡一個女生總是想求表現，自然問除了幫她，還需要幫她好友裴雪搬書嗎，反正他力氣大又沒事幹。

蔣佳伶說不用，說裴雪應該會找林遠幫忙，或者就算她不找，林遠肯定也會主動提出要幫忙的，前幾天他還裴雪的筆記本時就說過，這一次搬書可以找他。

兩人和對答案的人群隔了段距離，但陳熠馳還是聽見了，在一片『你是選a還是選c』的雜音中，從蔣佳伶說『裴裴』開始，每個字都清楚灌進陳熠馳的耳里。

裴雪，林遠，這兩個名字合在一起怎麼那麼讓人討厭。

討厭到陳熠馳現在想到之前的對話，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陳熠馳，我沒有討厭你，真的沒有。」裴雪慌忙解釋，可陳熠馳也沒舉例說她不喜歡他的具體事件，她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我，就，我真的不討厭你啊。」

那你為什麼對著林遠笑，而每一次看到我，都像見到仇人？

不能這麼問，不能這麼直接。

陳熠馳心裡翻騰一番，「那你為什麼躲我，每次見到我都立馬瞥開視線？」

裴雪一怔，原來她自以為保密的眼神躲避，是那麼明顯嗎？天知道她的本意只是想裝一個對他毫無興趣的普通女同學。

但偽裝被識破，那只能用謊言來圓。

裴雪窘迫地看他：「你可能忘了，高一冬天，你幫我媽媽送外套進來，結果我倆被傳緋聞了。」

陳熠馳放下手裡的書本，雙手撐在她書桌的桌沿，有些疑惑，「有嗎？」

啊……看吧，他果然不記得了，對於她那麼重要的事，他完全不記得。

裴雪努力抑制心裡的失落：「有的，所以我害怕再發生這樣的事。」

「那你——」手機的震動聲打斷陳熠馳，他不耐煩地接起手機，對面鬧哄哄的聲音傾瀉而來。

「你在哪啊？怎麼等你半個小時還沒到呢？」

是江斯逸，但不止他，雜音里還夾雜著其他人的聲音，都在叫陳熠馳搞快點。

就在陳熠馳到教室後門接電話的時候，裴雪飛快地收拾好了座位，時間的確很晚了，她也得馬上回家。

視線看向後門，男生散漫地倚在門口，單手插著口袋，白色校服襯衣的衣擺被風吹得揚起，整個人很高，肩膀很寬，淺淺笑起來的側臉非常好看。

收拾好周末要回家完成的試卷和題冊，裴雪等著電話結束再向他說一聲感謝。

可陳熠馳的聲音越來越遠。

「說夠了沒，我馬上過來。」

腳步聲也越來越遠，裴雪再次看向門口，果然已經看不見人。

還想和他說句再見的，有些可惜，裴雪遺憾地收回視線，陳熠馳一走，教室更加空空蕩蕩，突然就沒了安全感。

想到這陌生又偏遠的高三教學樓只剩她一個人……有些可怕。

傍晚時分，孱弱的餘暉已然照不亮空曠的教學樓，空氣安靜得可怕，後背生出一股寒意，裴雪趕緊提起書包，跑往停車場。

那麼多鬼片發生在無人教學樓是有原因的，這種陰森的氛圍讓人膽寒！

另一邊，當陳熠馳幫江斯逸回教室拿了手機充電線再回到三班教室卻只看到緊閉的門時，愣了一瞬。

而在聽到車棚那邊叮里哐當的聲音，看到裴雪像有惡鬼在身後追她一樣推著自行車逃命的模樣。

忍不住氣到發笑。

裴雪，你個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