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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這麼饞。」江辰凜將東西收拾好,又把桌子擦了一遍,起身:「我們去學校吧。」
蘇青染點點頭,伸了個懶腰。
她去工作室里收東西,平時被江辰凜慣懶了的她,在工作時候卻是一絲不苟。
所有工具分門別類後,蘇青染又拿了一個客戶訂單本帶在身上,準備下午課間的時候順便做一些雕刻設計。
當看到最上面裴景彥那張圖的時候,蘇青染恍惚了下。
她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裴景彥的妄念是什麼?
這時,江辰凜已經將房間裡垃圾扔掉回來,順手背上了蘇青染的書包。
蘇青染收回思緒,隨著江辰凜一起上了車。
她現在大四,專業課已經很少了,多數是實踐課,所以在大三結束的暑假,才開了這家『染刻』。
雕刻十多年,刀法和技巧都已經掌握,剩下的就是實踐。
從雕刻師到雕刻家並非閉門造車,而是要在市井的喧囂中見證人生百態、林林總總,將閱歷化為刀下的每一筆。
蘇青染開『染刻』幾個月,逐漸明白了師父為什麼讓她開在這樣的鬧市,也逐漸喜歡上了這樣的煙火氣。
所以她除了雕刻,有時候還接幫人鑑定的活,忙中卻覺得很有意思。
一路到了學校,江辰凜去了帝大的金融系那邊,他大蘇青染半歲,學的金融,同樣是大四。
蘇青染背著包在上課前兩分鐘進入教室,室友沖她招手,座位早幫她占上了。
她連忙坐下,摸出課本。
老師掐點而來,開始講解影視作品分析。
蘇青染聽著聽著就走神,翻出自己的客戶訂單,開始畫設計圖。
台上老師講完一部片子,又換了下一部,蘇青染抬眸,看到屏幕里的樹,不由被吸引了眼神。
老師開口:「這部電影叫《冷杉》,講述的是生活在冷杉林的守林人……」
電影畫面偏冷調,一開始的就是一個冷杉林。樹木很密、高而挺拔、蕭瑟寂寥中透著一股清冷出塵之感。
蘇青染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就想到了裴景彥。
她大腦電光火石里,一個念頭行成——悟道就必須在菩提樹下?誰規定的?
在有道之人眼底,就算是一截枯木、一朵鮮花,同樣也是感悟。
她終於明白之前師父說的,雕刻是活的,在於靈魂,而非形態。
原來就是如此。
蘇青染馬上拿筆開始畫,冷杉林中,男人望著天空,似乎想要得到那一束光,卻又一直沉溺在這片壓抑里。
掙扎無需形態,在於他每一個舉手投足,在於每一個線條的流淌。
是妄念。
蘇青染一口氣畫好,只覺得見畫如人,這才是裴景彥給她的印象。
於是,她摸出手機,對著這張畫拍了一張,又將之前的悟道拍下,一起發給了裴景彥——【裴先生,我重新修改了一下雕刻,這是立體雕,但我手稿只能是平面的,您看看我重新畫的是不是更好?】
此刻幾公里外,裴景彥正在自己辦公室里。
聽到手機響動,他微怔。
這是微信提示聲,他新註冊了個個人微信號,剛才一直忘了切換成工作號,沒想到竟然來了消息。
這個消息的主人只會是蘇青染。
裴景彥打開,冷沉無波的眸底在看到蘇青染新的那副畫時候,微微掀起褶皺。
他定定地看了那個畫好一會兒,冷白手指摩挲著手機邊緣。
他長按將畫保存,這才回復簡簡單單三個字:「用新的。」
蘇青染髮了後就一直在等。
對於裴景彥來說就是一幅畫,而對她來說是一個飛躍。
以後她的思路會更開,雕刻的東西再不會是一成不變的遵從傳統規律。
她已經打破了那層桎梏。
所以她緊張得掌心出汗,生怕這個裡程碑的作品被買家否定。
直到手機振動了下,她連忙打開。
裴景彥只回復了三個字,沒有誇她,也沒問為什麼要這個,但是他選了新的!
蘇青染無法形容自己心頭喜悅,她抱著自己新的畫作就想親上幾口。
所以這一刻她甚至沒那麼怕裴景彥了,給他回復了個『嗯嗯』的表情。
裴景彥手機一直還在手裡,屏幕亮著,裡面跳出來一個蠢萌蠢萌的小兔子,抱著胡蘿蔔點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