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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樨無端屏住呼吸。

雨滴落在地面上濺起小小的水花，車水馬龍流動成一道虛影，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將傘往她那側傾斜。

&ldo;樨樨，過來。&rdo;他說。

&ldo;……&rdo;

聞樨只想著趕快走，別被人看見拍到，於是以最快的速度鑽進沈朝雋的傘下，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說：&ldo;快走。&rdo;

他沒動，低頭看著她，真像一個善解人意的哥哥：&ldo;不跟你同學說再見？&rdo;

聞樨轉頭看向江望，語速有點快：&ldo;謝謝你送我，我先走了，拜拜。&rdo;

江望笑了笑，點頭：&ldo;嗯，學校見。&rdo;他又對沈朝雋說，&ldo;再見。&rdo;

沈朝雋輕頷了頷首。

聞樨替他應了聲：&ldo;再見。&rdo;，又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快走。

沈朝雋這才邁開腿，帶著她往車邊走。

上了車，聞樨才稍稍忪半口氣，趴在窗戶邊往周圍看了看，沒看見可疑人員或停留觀察這輛車的人，她才鬆掉剩下的半口氣。

轉頭看向駕駛位的沈朝雋，他正低眸扣安全帶，似乎並不在乎的樣子，聞樨問：&ldo;你怎麼在外面？不怕被人看見嗎？&rdo;

沈朝雋啟動車子，沒轉頭，只低聲答：&ldo;去接你。&rdo;

聞樨頓了一頓。

他轉頭看過來，車內燈暖黃的光線映進他眼瞳，他那雙沉黑深邃的眼睛裡似乎藏著某種銳光，語氣卻未變：&ldo;才到巷口，看見你和男同學撐傘過來，看你們聊得開心，就沒打擾你們。&rdo;

聞樨眨了下眼睛：&ldo;你可以直接喊我的。&rdo;

車子起步，車內燈被關上，一霎陷入昏暗，雨刷器刮著車前玻璃，給人一種除了這兩個清晰的半圓外，整個世界都浸在水漬里模糊不清。

沈朝雋的聲音很低，似真似假地說：&ldo;我倒也沒有那麼不解風情，打擾你和喜歡的人告別。&rdo;

聞樨惶然看他：&ldo;誰說我喜歡他？我今天剛認識他。&rdo;

他奇怪了似的：&ldo;他不是你師兄？&rdo;

&ldo;當然不是。&rdo;

聞樨頓了下，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她靜默思索幾秒，瞅他一眼：&ldo;我也不喜歡師兄的，你們娛樂圈的是不是都喜歡亂傳緋聞。&rdo;

他輕笑了聲，停頓一霎，點頭：&ldo;這樣，那是我誤會了。&rdo;

&ldo;跟你道歉。&rdo;他轉頭看過來一眼，目光清和，哄小孩似的。

聞樨默了默，小聲說：&ldo;也不用道歉。&rdo;

沈朝雋沒說話，轉動方向盤變道，轉頭看後視鏡時，嘴角幾不可察地往上彎了一下。

第8章

雨越下越大，兩人都沒再說話，車內很安靜，就只有引擎聲，和雨點擊打車蓋與車窗的聲音。

坐在不太熟的人的副駕駛，不說話總覺得有點不禮貌，聞樨用手指輕輕摳著手機鋼化膜的邊緣，絞盡腦汁想寒暄詞。

半晌，她輕輕開口：&ldo;謝謝你，帶我回去。&rdo;

沈朝雋目光著前方，隨口應了聲：&ldo;順路。&rdo;

她繼續：&ldo;你去那邊，玩嗎？&rdo;

但想想，那邊也沒什麼好玩的地方。

沈朝雋說：&ldo;我的錄音棚在那附近。&rdo;

&ldo;要發新歌了？&rdo;聞樨順著隨口問。

他轉頭看她一眼：&ldo;感興趣？&rdo;

聞樨實話實說：&ldo;你的歌都很好聽。&rdo;

&ldo;你喜歡？&rdo;他漫不經心地問。

&ldo;……？&rdo;

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晚了，聞樨感覺自己的腦子轉得有點慢，她發現，本來不是就和他尬聊寒暄幾句的麼，怎麼聊著聊著，話題拋到她這裡來了？

人坐在他車上，總不能說不喜歡吧？

聞樨慢吞吞地開口：&ldo;你的歌，我喜歡的。&rdo;

他忽然笑了一聲，低聲，像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