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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打落,正好將他面龐又照亮了些。

看著這雙陌生的眼,紀珍棠忽然覺得此刻的交匯在與過往的某一段時光發生共振,被宿命錨在童年的鉤子微微鬆動,掀起歲月長河裡一陣劇烈的浪潮。

如果她此刻說「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一定會被人家猜忌別有用心。

於是無法宣之於口的情緒在內心驚濤駭浪,她只能平靜地看著他高深莫測的眼睛。

鍾逾白打斷她的凝視:「餐廳在隔壁。」

幾秒後,紀珍棠回了神,展顏笑道:「知道了,謝謝啦。」

第3章 第 3 章

◎文人墨客筆下的江南◎

鍾珩的爸爸有事情沒有來,於是代勞的人成了他的三叔鍾逾白。興許也是因為父親沒有到場,鍾珩的臉上沒有絲毫悅意。

代入一下他的處境,這註定不會是一個愉快的生日宴。這種夾縫中做孩子的痛苦,她太明白,紀珍棠托著腮坐在餐桌前等待了會兒,鍾珩拿過來的那個包無處安放,被她擺在腿上。

紀珍棠聽他講過鍾家盤根錯節的關係網,捋不清具體。

只知道鍾逾白這個人物,是鍾珩小爺爺生的兒子,不是鍾珩的親叔,按宗族概念來講,應該是叫堂叔。

堂叔來主持自己的生日,想來是有那麼幾分微妙。

正想到這兒,鍾逾白進了門。

池櫻起了身,鍾珩也忙跟著起身,紀珍棠還沒看清來人,但也識相地站起來。

池櫻笑吟吟迎過去:「今天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叫人多弄點菜。」

鍾逾白往裡面走,簡簡單單說了四個字:「我不考究。」

他脫掉了西服與領帶,換了件乾淨的綿軟質地襯衫,色澤里有種漢白玉的溫潤,又像暖色調的霜雪。

視線撞上紀珍棠的偷瞄,鍾逾白淺淺頷首。

搞得她忽然有點不好意思,嘴角將要抿出一個淺笑,對方的視線已經輕飄飄挪開,錯過了她示好的機會。

溫和,但又有距離感。

鍾珩想把上座讓出來。

但那頭的男人已然牽開一張凳子,在圓桌的側邊隨意挑了位置落座。並沒有接收到鍾珩的謙讓信號,或者說,他並不在意,不過很快看破了鍾珩的遲疑,淡淡說:「拘謹什麼,隨便坐。」

由此這個位置空了出來,必然是給壽星留的。

鍾珩看向紀珍棠,小聲的:「你坐我旁邊。」

紀珍棠也無別處可去,她跟從鍾珩坐下。

等人上菜期間,他忽然湊過來低語:「那是我三叔,你惹誰都別惹他,我擔不起。」

紀珍棠問:「怎麼又不能惹了?你不是說你的家裡人都好說話?」

「他跟我後媽還不一樣,池櫻只是嘴賤。」鍾珩瞥了眼鍾逾白,又湊她近些,更小聲:「他是黑手黨,會殺人的。」

紀珍棠一臉驚喜:「哇塞,這麼酷!一槍一個?」

鍾珩瞠目:「……你有病吧。」

他懶得再說,給她偷來一碟冷菜,像在投餵小孩,目的是堵住她的嘴。但她沒有動。

接下來到場的賓客,親疏遠近,來的都得看一看家長的臉色,沒過多久,鍾珩身側堆滿禮物。

紀珍棠環顧這間中式餐廳,在角落暗格中看到一尊玉白色的觀音像,被襯在一棵綠油油的節節高后邊。她看綠葉、也看觀音。

慈悲沉靜的觀音像在男人的肩側,隨他的動作而在她的視野里忽明忽滅。

她不再看物,轉而看人。

他在繚繞的青煙里靜坐,波瀾不驚。

沒有什麼話,卻擁有一種威懾的氣場,令人尊敬又忌憚。

有個男士在桌上抽菸,鍾逾白望過去一眼,在桌面點了兩下指。

那人收到訊號,識趣地丟掉了菸頭。

酒過三巡,鍾珩不勝酒量,白淨的頰邊浮出紅暈。

耳邊不時傳來池櫻的聲聲試探和對他的事業滴水不漏的籌謀,她的大話說很多,鍾珩沉默寡言,懶得搭腔。

直到池櫻忽道:「個麼阿珩也到了成家的年紀,有沒有考慮過同小棠的婚事?」

儘管叫她小名,紀珍棠聽著這話卻是意味深長,有種看熱鬧的意思在裡面。

紀珍棠謹慎抬眸,看了看池櫻,又看向鍾珩青了半截的神色,他說:「你是真操心我婚事,還是想看笑話呢?」

「當然是關心你,誰會想看自家兒子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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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豪門前任的美艷后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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