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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競澤從西服口袋裡掏出一個小麵包再次遞出：&ldo;你說想在民政局過。&rdo;

盛旖光接過小麵包，為自己辯解：&ldo;是這樣沒錯，但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待在這裡合適嗎？外面5號窗口才是我們該去的！&rdo;

時間還算早，宣誓廳里除了台上正在宣讀誓詞的小夫妻以及指導流程的工作人員，台下只零星坐了三四對候場，當然候場的不包括他倆。宣誓廳里甜蜜的氛圍更不適合他們這種沒有感情的虛假夫夫！

說到這裡盛旖光實在是忍不住了，再聽下去他腦袋要炸，前天晚上在陽台上傅競澤重述結婚誓詞的場景在今晨被重複喚出，內外雙重衝擊，已經超出他大腦的負荷。

&ldo;你不去我去。&rdo;他也長腿了，還很長!

沒等盛旖光起身，傅競澤幽幽道：&ldo;紀念日故地重遊也算接觸熟悉的環境，對你的治療有幫助，旖光，要遵醫囑。&rdo;

盛旖光剛抬起來一點的屁股又僵硬地落了回去，手裡的小麵包被捏得變形。

正要開口理論，路過正準備上台的一對新婚夫妻以為他倆等著急了，主動道：&ldo;你們先吧，我和我先生不著急。&rdo;

工作人員聽到動靜也望過來。

幾乎是被所有人看著了，盛旖光丟不起那個人，咬牙抓住傅競澤的手準備跑快點離開這裡。

傅競澤反握住他的手，不算重的力道卻像留有餘地的鐐銬，他不走也不讓盛旖光走：&ldo;我妻子失憶了，今天是我們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特地和他過來重溫下領證時的事，希望能讓他想起點什麼。&rdo;

傅競澤看著盛旖光，眸光柔和：&ldo;我妻子他比較害羞，可能不會想上台和我一起宣誓，所以不耽誤你們了，謝謝。&rdo;

盛旖光的臉漲得通紅，瓷白的肌底幾乎全被灼灼桃紅蓋住，連耳朵也紅透了，讓人很難去懷疑傅競澤話里的真實性。

容貌昳麗的青年似乎被人群的注視嚇到了，牢牢地抓著丈夫的手，漂亮的眼睛濕漉漉的，仿佛立馬就要凝成水珠滴落。

工作人員走過來，放輕了聲音：&ldo;按照規則只有新領證的夫妻才可以來這邊宣誓，不過鑑於你們的特殊情況，如果能對你們有幫助可以通融一下。&rdo;

其他人也附和著：&ldo;我們可以等一下的。&rdo;

最先開口的那對夫妻此時也勸說：&ldo;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宣誓是很神聖很有意義的事，你們感情這麼好，只有一個人記得太可惜了。&rdo;

盛旖光悄然捏緊拳頭，恨不能當場砸在傅競澤道貌岸然的臉上。偏偏這種時候他什麼也不能做，連開口澄清都不行。

為了不上社會新聞，盛旖光暫時按捺住了，心口火燒一樣難受。

善良不知情的眾人還在勸說鼓勵，傅競澤這個狗東西忽然啞了只知道看著他，盛旖光暗暗用指甲用力戳傅競澤手心以做報復。

想著趕緊把這茬過去，盛旖光自暴自棄的：&ldo;好，我上去。&rdo;有氣無力的，很符合害羞人設。

傅競澤手上的力道收緊了些，聲音稱得上溫和：&ldo;別怕。&rdo;又噙著淡笑，不失風度地向其他人致謝，如同盛大宴會的主角般遊刃有餘。

盛旖光被牽到頒證台上，手裡捧著紅色封皮的題詞本，機械版地念完那段文字。

盛旖光想，他從未讀過這樣艱澀拗口的文本。

如果能重來，他今天早上，不，小學二年級成同桌時他就該把這個禍害一腳踹進花壇里，然後老死不相往來。

晨曦灑落髮頂、肩頭，灑落在乾淨、和煦的聲線中。

平凡簡單的儀式蘊著柔和溫暖的力量，毫無刻意地將最樸實的愛意宣之於口。

盛旖光解脫般放下燙手的題詞本，以為就此結束，傅競澤忽然湊到耳邊：&ldo;領證那天，你讓我親你。&rdo;如羽毛在耳廓輕刮，煩心得很。

&ldo;你敢！&rdo;盛旖光小聲威脅，同時指甲用力揪住一小點他手心的軟肉。

傅競澤緊了些手上的力道，仍是貼在耳邊：&ldo;不敢，但很想。&rdo;

盛旖光再用力掐他，已經想好等下沒人了要把傅競澤揍成什麼形狀。

兩人的手緊緊連在一起，默契地從頒證台的一側步下，視線膠著著，一點也沒分給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