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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江縱把酒杯放回餐桌。燭台的光被高腳杯映得晃人眼，但他仍然盯著看，手指無意識地撥著袖扣，那玻璃上頭還有酒淚，還有桌上人關於齊向然爭論不休的倒影。

&ldo;睜著眼睛說瞎話吧你？！他草包？&rdo;lily是真氣著了，按著桌子怒目瞪向孫海僑，旁邊的女孩怕他們起衝突，趕緊把lily的手給抓住，&ldo;他要是草包，那你連草包都不如！&rdo;

孫海僑一點兒也不在乎她說什麼，齊向然這話題他們這幾年茶餘飯後早聊膩了，今天提起，除了想討不知前情的江縱開心，還因為他有個新鮮大猛料要爆。

&ldo;我確實不如他啊lily，你說得對，&rdo;孫海僑點點頭，打開手機，找出來一條視頻，手腕一翻，屏幕對著眾人，他咧嘴一笑，&ldo;哈哈！他齊向然能屈能伸，上能當金尊玉貴一呼百應的大少爺，下能做陪老頭臉貼臉跳莎莎舞的舞女！我當然不如他咯，我不僅敢承認我不如他，我他媽還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rdo;

江縱停了動作，蹺著二郎腿往後靠，順勢掃了眼桌上人傳看視頻時每一張亢奮的臉，手臂隨意往椅背上搭，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兒。

&ldo;……我去……勁爆啊……&rdo;

&ldo;看到沒，那個露臍裝，個兒最高的。&rdo;

&ldo;我靠我靠，還真他媽是他啊！&rdo;

&ldo;操……差點沒認出來，沒想到他穿女裝這麼帶勁……孫哥，你哪兒搞來的？&rdo;

&ldo;乖乖……說出去誰信啊，這他奶奶的是齊向然？&rdo;

&ldo;活該！&rdo;有人笑著罵，管它合不合禮儀，嗓門兒揚到了這家西餐廳的天花板上去，&ldo;他娘的，讓他傲！讓他狂！&rdo;

&ldo;隨便說兩句就得了，今天怎麼這麼針對他，多少有點過了，&rdo;坐在右手旁的髮小湊到江縱耳邊，邊看著桌面的熱鬧，邊低聲說，&ldo;那什麼，當初你剛出國沒多久，齊向然就被齊家趕出去了，走之前，托我找你來著。&rdo;

江縱眉毛輕挑：&ldo;怎麼說。&rdo;

&ldo;還能怎麼說，你江大哥六親不認，一出國就換了號碼，我都聯繫不上，當然實話實說了，&rdo;陸文柏看他一眼，&ldo;我問他找你幹嘛，他沒說話，轉身就走了，我也沒再見過他。&rdo;

&ldo;這麼算，快三年了？&rdo;江縱問。

&ldo;是啊，眨眼都三年了。兄弟，雖說你跟他一直合不來吧，我也得說個老實話，那小屁孩兒其實……&rdo;說著說著陸文柏往後看了眼，把話咽回去，坐正了身體。

&ldo;縱哥，你看‐‐&rdo;孫海僑彎腰，表功似的把手機遞到江縱面前。

江縱沒接，姿勢也沒動一下，只是淡淡垂眸。

睫毛遮住了那雙勁得攜風帶焰的眼，孫海僑見到江縱的視線落到屏幕。

那上頭昏暗、擁擠、嘈雜，中年發福男和失足風俗女一對對，在世紀初就建好的簡陋老舞池裡摟著貼著緩慢搖擺。低俗曖昧的擦邊舞。

孫海僑怕江縱認不出，將視頻放大，指著左邊那個漠無表情緊摟老頭的高挑&ldo;美女&rdo;，笑起來，抖他今天的最後一樁料：&ldo;俗話說啊，生龍、鳳生鳳，耗子生的兒子會打洞，人得信命，生來該是什麼人，那就得是什麼人，在齊家呆了這麼多年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干回他親媽的老本行了。&rdo;

桌上立刻有人跟他對上了眼色，接茬：&ldo;什麼老本行？&rdo;

江縱抬眼，眸中有辨不清晰的深色，但唇角微勾，像笑更多，就這麼一副沉靜樣兒看著孫海僑。他在等著孫海僑繼續往下說。

孫海僑笑著看江縱，見他終於露出來從前慣用的神色，知道自己這馬屁是拍對地方了，於是揚起聲，輕蔑粗鄙地嗤道：&ldo;做雞啊。&rdo;

他說：&ldo;你們都還不知道吧？他那個親媽的老本行，不就是做雞嘛！&rdo;

第2章 包場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