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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啊,我女兒最喜歡牧歸泠,之前費了好大的功夫,也沒搶到演唱會門票,在家裡難過了好久呢。」
牧歸泠的演唱會一直強實名,市面上沒有黃牛票,就算加錢也買不到。
付漣漪臉上的假笑幾乎掛不住。該怎麼告訴親戚們,自己昨天才知道女婿的身份。
差點嚇出心臟病,幸好提前準備速效救心丸。
坐在她旁邊的夕長安,全程面色凝重盯著牧歸泠,一言不發。
說話間,牧歸泠帶夕棠走過來,客客氣氣表示,「侄女想看演唱會,我手裡還剩幾張票,等會兒給她送過來。」
夕棠:……
我侄女什麼時候變成你侄女了?
牧歸泠八成有社交牛比症,端著酒杯來到夕總面前。趕在夕總黑臉之前,搶先叫了聲,「爸。」
特別流暢,仿佛夕長安是他親爹。
夕長安:欲言又止。
這聲『爸』叫得太順口,夕長安覺得很無助。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牧歸泠是他女婿。
夕長安一個人微不足道的反對,顯得格外渺小。
他拳頭捏了又松,終究還是喝了牧歸泠敬給自己的酒。
婚禮結束,夕長安寒著臉起身,對牧歸泠說,「你跟我來一下。」
牧歸泠早有準備,從善如流答應。
夕棠害怕牧歸泠應付不來夕總的臭脾氣,想跟過去幫忙,卻被付漣漪叫住。
「靈靈,讓他們單獨談談吧。」付漣漪拉住夕棠的手,「我和爸爸只有你一個女兒,他不放心把你交給別的男人。之前反對你和周渠,不是阻止你追求愛情。」
「我知道的。」夕棠想起自己為了周渠,跟家裡人作對的時光,內心無限愧疚。
「你以為爸爸嫌棄周渠窮?其實不是。他在周渠身上,看不到為你上進的態度。」付漣漪替女兒挽起鬢邊的碎發,柔柔說,「你是爸爸寵大的寶貝,他想把你交給你一個,能同樣寵愛你,永遠把你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嗯,我知道的。」夕棠點點頭,糾結地想:
對不起夕總,我好像……又要讓你失望了。
夕長安大步走在前面,到了離婚禮會場稍遠的地方,才轉身審視牧歸泠。
牧歸泠站定,靜靜等待審判。
夕長安沉默地對峙良久,才開口,「你就是十二年前,偷偷跟靈靈回家,躲在我家門口不敢進去的男孩吧?」
才一句,就把牧歸泠所有的體面和光鮮全部割開。
赤裸露出最不堪和卑劣的部分。
他低頭,自虐般承認,「……是。」
第7章
◎十二年後重逢,是在女兒的婚禮上◎
牧歸泠出生於幸福的普通家庭,父親是個退伍軍人,把一家人照顧得妥妥帖帖。
13歲那年,一家人遭遇意外,父親為了保護妻兒喪生。
當了半輩子家庭主婦、無法適應職場生活的母親,在丈夫過世後短短几個月,開始周轉於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間,為自己物色再婚對象,對兒子不聞不問。
牧歸泠已然成為,原本開朗活潑的他,性格一夜之間陰鬱扭曲,總是用陰鷙的眼神注視周圍人,變得十分不討喜。
之前的朋友漸漸疏遠牧歸泠,其他同學無聲孤立他,還有幾個看他不爽的男生天天找麻煩。
仿佛為了配合他的心情,那個夏天常常突降驟雨。
學期快要結束時,班裡要收50元暑假作業費。
牧歸泠身無分文,又不想去母親的『新家』找她要。
老師在班裡公開催了好幾遍,所有人都知道牧歸泠交不起50元。
放學後,班裡幾個男生把牧歸泠推進骯髒的小巷子,拽下他的書包,裡面的書本和文具散落一地,被傾盆大雨徹底淋濕。
好似少年破碎的尊嚴,被反反覆覆踐踏,玷污得那麼徹底。
伴隨著驚雷的轟鳴,男生們囂張又猖狂的聲音,一下下劈在牧歸泠身上。
「嘖嘖,連五十塊錢都拿不出來的窮鬼。」
「沒爸沒媽的孤兒就是可憐,只要你跪下來求我,我賞給你五塊錢。」
「哈哈哈哈哈!別瞎說,他媽忙著給野男人當雞,賺五十塊錢呢!」
牧歸泠本來低著頭,頹唐地坐在髒兮兮的牆根。
不知道被哪個字刺激到,他突然抬起頭,眼底猩紅一片。
雨水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