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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底沒有魚,只有殺意。
肖護單手插兜,吊兒郎當地上前,沖周念笑得不懷好意:「小美女,你怎麼和瘋狗打交道啊?那多危險啊,來,到哥這兒來,哥護著你。」
周念心裡瞬間升出一股惡寒,這人給她的感覺,簡直是又猥瑣又油膩。
然而肖護還在抬腳朝她靠近。
眼見著肖護越老越近,周念只想要躲,憑著本能後退,卻完全忘記身後還有個人。
她的後背貼進一個溫熱胸膛里。
剎那間,周念脊骨一緊,渾身崩得緊緊的。
在腦子兩秒鐘的宕機里,她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個情況——她直接靠進了鶴遂的懷裡。
少女背薄纖瘦,隔著薄薄一層的吊帶軟料,蝴蝶骨的形狀在他胸膛展開。
周念可以清楚感受到身後胸膛的溫熱,那是來自鶴遂身上的溫度。
周念忘記了呼吸。
這一瞬間,仿佛有幾十個剎那如萬花鏡般閃過。
生平第一次和異性有肢體接觸。
還……還是這麼大的面積。
如此近的距離,周念聞見少年身上淡淡的肥皂清香。
她聞出,那是白色舒膚佳的味道。
還沒來得及找回呼吸,周念又發現自己的心跳在遺失。
數拍心跳遺失在晨霧裡。
「小美女,來,快過來。」肖護還在靠近,「你看你被瘋狗嚇得一臉通紅。」
聞言,鶴遂漫不經心地垂眼,看見少女纖長柔軟的後頸,她扎著馬尾,後頸散著幾縷烏黑絨發,牛奶般的薄白色肌膚,讓耳根和臉頰的紅意無所遁形。
她貼在自己懷裡,出於恐懼,肩膀微微發顫。
肖護停在周念面前,笑意猥涎:「過來,哥護你。」
周念:「……」
就在周念不知所措的時候,耳畔邊傳來鶴遂低沉陰鬱的嗓音:「別礙事。」
周念怔住,一時連恐懼和顫抖都忘記了。
沒等她回神,鶴遂已經抬腳準備從她身邊擠過。
巷子很窄。
他只能選擇側著身體經過周念。
就在鶴遂擦身而過時,周念碰巧地轉臉看向他,然後就感覺一點微涼擦過額頭,質地偏向硬實。
那是什麼東西?
周念腦中轟然炸開一道煙花,那是鶴遂的喉結。
她這算是間接親到他的……喉結了?
嚴謹來說,是直接。
周念渾身都僵住,絢爛的煙火隕落後,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還好現在不是黃昏時分,否則周念耳朵上的火燒雲,可以一路燒到西邊的天上。
她下意識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好燙好燙啊。
周念抬頭,看著前方鶴遂頎長清瘦的背影。
鶴遂沒有沒有回頭看她,看樣子他完全沒意識到,他的一個無心之舉,讓她的內心掀起怎樣一場海嘯。
風浪驟至時,只有周念一個人知道。
……
遠方傳來一聲狗吠聲。
「鶴遂,你爹在喊你回家吃早飯。」肖護舔著牙齒笑了下,「你不汪汪兩聲,回應一下你爹?」
「哈哈哈哈哈。」其餘人爆笑出聲。
……
混亂就是在那一聲犬吠餘音里開始的。
肖護揚起肩上的鐵鍬,朝鶴遂腦袋上揮去,其餘幾個也蜂擁而上,活像強打過來的一片黑浪。
周念嚇得不行,踉蹌著倒退好幾步。
「鶴遂……」她擔心地叫一聲他的名字。
也不知鶴遂有沒有聽見,總之他沒回頭,也無暇回頭。
鐵鍬馬上就要鏟到他臉上去。
鶴遂漫不經心地偏頭,避開肖護的那一鏟,長腿一抬猛踹在肖護肚子上。
說過很多次,這條巷子很窄,不能兩人並肩站在一起,肖護的跟班在後面站了一溜。
經過鶴遂這麼一腳,肖護直接砸在第二個人身上,第二個人又倒在第三個人身上,像多股諾骨牌似的連連倒下。
「啊——!」呼痛聲連連響起。
「……」
周念提著畫具箱的手臂在發酸,箱子何時墜到地上的都沒察覺。
那些人叫他瘋狗不是沒道理的。
這次周念第一次見他打架,拳拳到肉,動作狠決,眼風裡吹出來的儘是寒,宛若一隻孤狼的向死一搏,只要輸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