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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轉角處放著洗手池，許薇憐走過去，掬了一手清泉，撲在臉上，冰涼爽滑，一下子清醒了。

「長期住在這裡確實不錯，太舒服了，心都靜了不少。」

許薇憐下巴還滴答滴答水珠，聞聲轉頭：「不睡久點。」

「生物鐘。」齊紋抽了洗臉巾過去。

許薇憐笑著接過。

「我昨天想了一宿。」齊紋話裡有話。

許薇憐尋思著大概是關於周鶴臨的，同居的關係說不清理還亂，齊紋問她的時候，她一句也沒答上來。

大清早的，腦袋混沌散去，像是撥開雲霧，更加的尷尬與無措。

「a市周氏集團的二公子，周鶴臨。」

許薇憐知道，小姨透露過，但她不了解：「很厲害嗎？」

「排得上號的老牌豪門，我爸跟他們有幾次合作，接觸過。」齊紋眼眸閃爍，眼角不經意間上挑，「我們跟他，不是同路人。」

許薇憐生怕露出心中異樣，抓緊了：「嗯。」

前院很安靜，北院昨晚鬧了些小動靜，凌晨五點，周鶴臨才匆匆歸來，帶著一身疲憊。

他倒不是故意不見人，只是剛落地機場，投資方的人就把他叫過去應酬，推脫不下。合同是定下來，售後還需要跟進。

錢分三期打款，一天沒打完，一天都不能鬆懈。

睡了兩小時，又起來，他是困的，不過記得許薇憐是這個點起床的。

頭髮橫豎七八，沒個好樣，周鶴臨反倒在煩心今天該穿什麼衣服，畢竟有客人來了。

前院裡，齊紋整坐在扶手椅，茗茶中，她在外公關應酬慣了，娓娓而談，比實際年齡超乎尋常的成熟。

許薇憐會很佩服，很羨慕，也會有點心疼她在這種家庭里如履薄冰。

背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深深淺淺，許薇憐沒回頭，先聞到了桂花香。

古簡華驚訝的問：「怎麼不睡久點。」

周鶴臨看著許薇憐的背影，隨口胡謅：「餓了。」

古簡華去廚房拿吃的，許薇憐只好硬著頭皮給他們介紹。

周鶴臨跟齊紋握手，「齊經理，久仰大名。」

齊紋微微挑眉：「周先生也一表人才。」

「或許我們還有另一種關係，我是a大的學生，明年實習。」

這件事齊紋倒不知情，不過正好能拉近關係，也不用太生疏。

早餐拿過來，周鶴臨去餐桌吃，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許薇憐這才發現周鶴臨今天穿的比平時規整多了，跟那天在高鐵站見面那樣。

許薇憐想帶著齊紋出去逛逛，臨走前，齊紋飲完茶，悄聲說：「他跟你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熏了一晚上的桂花香。

許薇憐這下有理說不清，剪不斷。

天空瓦藍，草木茂盛，頭頂一輪烈日，但不曬人，兩邊店鋪在樹蔭底下開著，老闆們互相乘涼聊天，不算熱鬧，但很愜意。

許薇憐知道的地方不多，也就隨意逛逛，一上午就過去了，中午在路邊吃了碗面，打道回府。

齊紋買了幾個小物件，打算給慕茜茜跟滕銀瞧瞧，讓她們羨慕去。

快到院子門口，齊紋看見周鶴臨倚在門框打電話，餘光若有似無的往這邊瞟。

齊紋低頭瞥了眼正在回復消息的許薇憐，嗓音放低：「你來這裡有段時間了，他們待你好嗎？」

許薇憐眨眼睛，發現周鶴臨就在門口，像是在等她們回來。

「挺好的。」

許薇憐一開始沒明白她的意思，處在困境之中，沾了枕頭回憶齊紋的話，琢磨了一晚上，才咂摸出那句話的意思。

錢債情債，早還早好。

小姨是自家人，許薇憐想什麼時候還情都可以，但周鶴臨不是。

來這裡有段時間承蒙對方照顧，總要有點表示。許薇憐捏著煤球的細軟的皮肉，若有所思。

齊紋不能久留，手上還有別的事情，到了日子就要去機場，周鶴臨提議送她過去，齊紋沒推脫。

機場在市中心，目送齊紋安全過關後，許薇憐收回視線，在群里打聲招呼，一切妥當。

周遭來來往往的人群，許薇憐狠一狠心，突然說：「不如我們在這裡逛逛。」

周鶴臨微挑眉，略略說道：「老師在家裡等我們回去。」

那倒也是。

思考欠缺了。

許薇憐又是一陣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