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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頁(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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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天早上就要走了。」她說。

「是,」他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重複,「你後天早上就要走了。」

「司七,」她的聲音在深夜裡顯得茫然,「歐洲很遠麼?」

「應當是比北平遠許多,」司七說,「害怕麼?」

「還好,不大怕,」她側躺著看向他,「前幾日有些怕,不過今天忽然不怕了,像是我們離開北平前的感覺,也像是走在我們兩個去西山賣蘇打水的路上。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但會比過往好些吧。」

他摸了摸她的頭髮。

「只是可惜,」她說,「這一次,你不和我一起去了。」

「程先生信任我,我不能扔下他的囑託離開。」司七說。

「沒關係,等仗打完了我會回來的,」金紅玫在他身側躺平,「我會給你講我在歐洲的事,我想那個時候,我們兩個一定吃得起滿漢全席了。」

她到底是幾歲呢?說話總像上不了年紀。司七忽然意識到,無論她幾歲,每次回到他身邊的時候,金紅玫就會變回那個廟裡躺在他身邊的小姑娘。

他的小姑娘要遠行了。

他再送她最後一程。

兩個人在上海的最後一天沒有出門,免得節外生枝。金紅玫想和他說話,司七背過身不看她,抱著手臂說:「你離我遠一些,少和我說話,這樣明天送你離開,我回來也不會太寂寞。」

她只好輕輕「嗯」了一聲。

他仍分不清自己算她的什麼人,她依賴他,信任他,或許也愛,但又不似對愛人。他如兄如父似親人,但怎麼會有親人像他們一樣相處?他們躺在地板的兩側,睜著眼睛等到半夜,聽著街上最後的車聲消失,司七站起來說:「該送你去碼頭了。」

深夜霧氣濃重,這時候走能少些麻煩。她去拿行李,小小一個箱子,裡面裝了幾件衣服和他給她的錢,還有那枚荷花簪子。兩個人趁著夜色出發,她走在前面,他走在後。快到碼頭時路過一處還未開放的鐵門,她回頭看他,他走上去,從地上撿起一根鐵絲,擰彎了伸進鎖眼,「咔嗒」一聲。

咔嗒一聲,時光倒流,他們一個十二,一個十三,一前一後走在北平城的夜色里,她抱著的包袱里全是從戲班子偷來的贓物。他是髒兮兮的小戲子,她是髒兮兮的小乞丐,他們同吃過一串糖葫蘆,同睡過一床被子,同乘過一輛火車。

原來如此。從北平到上海,他送她一程,陪她一程,護她一程。現在他們同行的路終於走到盡頭,他將她送上那艘遠洋輪渡,她去繼續她驚濤駭浪的人生。

他知道他是誰了。

他是她在這凡間的擺渡人。

【1953年,香港】

司七在上海待到孤島時期結束,在租界也淪陷前被程先生叫去了香港。但香港也很快不再安全,程先生著手出國,問他要不要一起。

「我不去了,您一個人保重,」司七搖搖頭,「我是北平人,香港已經離故鄉太遠,我不想再走了。」

他是不想走了,也是怕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更加等不到金紅玫了。

回首往事,他這輩子好像沒有真的自己決定過留下或離開,命運不給他選擇的權利,命運只是推著他走。

如今他終於能自己選一次,他不走了。

他在炮火里靜悄悄地活著,少年時代的學徒技藝派上了用場,他以為人修表為生。一日日的挨過去後,他拿出了那些年替程先生工作留下的積蓄,在鬧市區買下一套商鋪,開了一家平價的表行。

距離金紅玫離開上海過去了五年,十年,十五年,他沒有再聽到過她的消息。冥冥中有個聲音告訴他她還活著,但也只是冥冥。那場曠日持久的戰爭讓無數人流離失所,遠離故土,她只是其中再渺小不過的一個。

和苑成竹重逢是意料之外。

他的表行起初只賣平價貨,後來積攢了些信任他的老顧客,會預付款項托他購置名表。這天他正打開店門等約好的客人來找,兩道男聲漸近,他忽的聽到鄉音。

好難得,不是粵語,是帶著北平東城腔調的男音,聲線冷淡,陌生又熟悉。他站在門前抬起頭,看見苑成竹站在他的顧客身旁,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帶了驚訝。

程先生曾說他「栽過跟頭吃些教訓,到了我這個年齡,就剛剛好了」,程先生果然會看人。十五年過去了,一場戰爭結束,苑成竹的眼睛裡也有了眾生,不再那麼招司七討厭。兩個男人坐在表行靠里的茶桌旁,他竟能沉下心聽苑成竹與他敘說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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