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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粵語,對方回的也是粵語,宋維蒲知道他不會說普通話。一老一少寒暄片刻,他從兜里把手機拿出來,找出木子君發給她那張照片,然後遞到老人面前。
面前這位是宋維蒲認識的還在唐人街的最老的人,聽說來墨爾本的時間是五十年代。要是他都不知道木子君找的這位上海老婆婆,那他這邊估計也幫不上什麼忙。
宋維蒲其實就是想隨口一問。
曾大夫戴著老花鏡看了看手機,看了看他,又湊近屏幕,仔細看了看。
「小蒲,」他昏花老眼裡顯出困惑,「你拿你外婆年輕時候照片來問我做什麼?」
宋維蒲根本沒反應過來。
「這是在上海吧?不像在這邊拍的照,」曾醫生把手機推回他手邊,「這時候比我遇見她那年還要年輕呢。」
宋維蒲後知後覺地重複:「這是我外婆?」
他沒見過他外婆年輕時候的樣子,她家裡一張年輕時候的照片都沒有。
「是你外婆啊,」曾醫生摘掉老花鏡,「你自己不認得?」
宋維蒲忽然反應過來了。
他認得,他怎麼沒認得。
他記事的時候外婆已是八十老朽,人老了乾癟如樹皮,只有眉目能見三分往昔風采。他覺得木子君眼熟,又想不起她到底像誰。
倒也不是他的錯,十八歲的人和八十歲的人,任誰也聯繫不到一起。
現在他想起來了。
木子君像照片裡的人,照片裡的人是他外婆。
第4章 第 4 章
◎建立了純潔的金錢關係◎
另一邊,木子君被隋莊他倆帶去吃飯了。
聊天的時候她才知道,那個女生中文名叫由嘉,爸媽都是北京人,在她出生前就移民了。她7歲以前在墨爾本長大,更習慣別人叫她ala。
不像宋維蒲,雖然也是華裔,但是隋莊他們都習慣叫他中文名,畢竟唐人街里的叔伯們也是這麼喊他。
華裔和華裔也很不同。
「那他英文名叫什麼啊?」木子君吃飯的時候問。
隋莊笑了一聲,和由嘉對視一眼,反問她:「你知道唐人街以前有個算命的嗎?」
木子君神色困惑。
「哦,那個老頭去年去世了,到去世前一天還在給人算命,所以我見過幾次。宋維蒲說他小時候,好多唐人街的華人都讓他給孩子算英文名。」
「宋維蒲英文名是算命的算出來的?」
木子君真是越發覺得這人經歷複雜,身份成謎,渾身上下透著違和與離奇。
「對,離譜吧?」隋莊說,「花了100澳元,算出他叫river……他外婆可真捨得拿錢。」
river……先不說這個名字值不值100澳元,木子君忍不住追問道:「他外婆?」
隋莊動作停頓片刻,和由嘉對視一眼,回頭看向木子君。
「對,他是他外婆收養的,他外婆去年剛去世,」他說,「他那個書店也是他外婆留給他的……你別主動提這些事。」
木子君趕忙點了點頭,停頓片刻,又問:「英文名里還有叫river的嗎?這不是河的意思嗎?」
聽著像叫人rabow似的,或者apple pie
隋莊點點頭:「有的,我剛開始叫也彆扭,叫著叫著就習慣了。」
一頓飯吃完,迎新日算是告一段落。木子君和隋莊他們分頭離開,回家時,緬甸室友正在一樓廚房煮飯。
兩人打了個招呼,又聊了幾句開學的事,木子君便進了自己房間。
入住半月有餘,她已經把這房間布置得很像樣了。桌上摞了幾本書,右手擺了個玻璃花瓶,裡面裝著她從街邊低價買的紅玫瑰和尤加利葉,人在床上也能隱約聞見花葉香氣。
木子君把外套掛上衣架,躺在床上研究起宋維蒲的微信。
他應該不太用這個帳號,朋友圈沒開通,頭像是籌碼,名字是river。她那天看見還以為是什麼網名,沒想到他真就叫這個。
宋維蒲,river,唐人街長大,大二,日常出入賭場所以頭像是隨手拍的籌碼,在賭場二樓有家書店,外婆去年去世。
她打開對話框,接機那次簡短的語音通話後,是她今天給他把照片發過去。他當時說自己晚上要去書店做清點,有空就幫她問問唐人街的老人,也不知道問出什麼沒有。
正糾結要不要給對方發微信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