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第1/2 页)
是有聽到極輕的一聲笑,像平靜湖面緩緩盪開的漣漪,一層一層,將這份曖昧推至她心上,換來春雷陣陣,雨落紛紛。
她故作鎮定翻找活血化瘀的藥膏,再一轉眼,年輕的身體暗暗掀起一場荷爾蒙風暴。
冷白皮膚勻淨細膩,六塊腹肌均勻緊實,肩寬腰窄,肌肉飽滿。
雙臂脈絡清晰,肩頸線條性感,一雙鎖骨精巧似神來之筆,視線停留便不想再移開。
的確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完美範例,她移不開眼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她喜歡眼前的身體。
浴室里的香薰蠟燭未點,屋內卻好似有火燃燒,心上焦躁,臉上也持續發燙。
她站在沙發邊,溫聲喊他,過來,坐下。
檀舟依言照辦,她繞至他身後去看那一片難散的淤青。
傷痕在左邊肩胛骨下方,細密血珠滲出皮膚已經乾涸發黑,傷痕青紫一片,看上去很是嚇人。
鍾令驚道:「怎麼會這麼嚴重?」
聽著她聲音里的擔憂,檀舟笑得很輕鬆:「老闆捨得花錢,酒杯不易碎,被砸了,自然是要吃點苦。」
這片傷痕於他光潔的後背太不和諧,鍾令心中又氣又惱。
氣的是,自己在派出所沒將他的傷當回事,若是早早知道他傷得嚴重,羅幼菱又哪敢那般囂張?
惱的是,檀舟對此一聲不吭。
她捏著藥膏不動聲色,不滿已然寫在了她臉上。
沒聽見鍾令的聲音,檀舟一回頭就瞧見她兩腮微鼓,秀眉深蹙。
「生氣了?」
鍾令剜他一眼:「你是笨還是傻?傷得這麼重竟然一聲不吭,還要逞英雄挨上羅幼菱一巴掌。如今羅幼菱便宜占盡,苦頭全讓你一個人吃了,你是受虐狂嗎?」
「我不叫你留下看傷你打算怎麼辦?自己進醫院?還是壓根兒不管?訛不上羅幼菱的賠償,你還不會訛我嗎?讓我對你負責啊,自己一個人走掉算怎麼回事?」
突然的情緒上涌讓她一時失態,這一通話說完了,她才後知後覺自己的關心太過急切,平白惹他輕笑。
她扭過身子,仍是滿臉不悅。
室內靜默一瞬,他磁沉的嗓音輕響:「那我現在訛上鍾小姐還來得及嗎?」
「貧嘴。」
心緒難平,不僅僅是因為憤怒縈繞,還有不經意袒露真心的窘迫。
身旁人呼吸沉緩,他身上的香氣和她今夜點的香薰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溫潤柔暖,輕淺悠長。
腕間傳來輕柔的拉拽,垂下眼,他骨節分明的左手捻住了她袖口。
「鍾小姐心疼我?」
「才不是。」
複雜的心緒像絲線揉成了一團,本是難以紓解,偏偏讓他找到了拆解的源頭,這一拉拽,心頭的不滿就這麼散開了。
他又改口說:「那是我不好,惹鍾小姐生氣了。」
她脫口而出:「是,都怪你。」
話說完她才察覺自己的驕縱。
她這是怎麼了呢?明明她的驕縱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瞧見。
檀舟捏住她袖口沒放,又是極輕的牽扯,他軟下語氣:「那我向鍾小姐道歉。」
鍾令不滿推他,「誰要你道歉。」
話音剛落,卻聽身邊人痛呼一聲,她心間一顫,直覺是自己碰到了他傷口。
語氣一轉,鍾令滿眼急切:「我弄疼你了?」
檀舟擰著眉,故作痛苦。
「嗯,好痛。」
鍾令沒太察覺他的異樣,滿門心思都在他的傷。
她匆匆起身說:「你趴下。」
檀舟順從照辦。
她找來乾淨的毛巾輕柔擦拭傷痕周圍,散瘀的藥膏清清涼涼,薄薄塗好她才稍稍安心。
他一個體格健壯的男人都被砸成這樣,若這酒杯落在了容卓身上,還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慘烈境況。
她盯著檀舟背上的傷出神,良久,她才又說:「今晚謝謝你,替容卓擋下了這酒杯。」
「還有羅幼菱那一巴掌。」
她起身坐在沙發另一端,檀舟也直起腰找衣服。
她沒好意思直勾勾盯著他漂亮的身體,便又找話說:「你有什麼想要的嗎?我可以買給你,就當是謝禮。」
檀舟抬眼盯著沙發那端纖瘦的身影,唇角微彎,語氣輕柔:「有鍾小姐的關心,已經足夠了。」
鍾令腰背挺直,坐得很是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