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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那小子確實只記過你的電話……哦,這不是重點,抱歉然然,我有點後勁上頭。」
吳笙瑤從不輕易認慫,都承認自己醉了,可見他們果然喝了很多。
舒然:「我先去看看情況吧。」
吳笙瑤竭力抽出一縷清明的神思發問:&ot;哎,他不清醒,你怎麼知道是他,警察叔叔給你拍照了?別是哪個圖謀不軌的人三更半夜騙你出去啊,然然你別一時心急,亂了陣腳。」
舒然頓了頓,後知後覺自己的確下意識心急了,轉念一想,她現在去的目的地,可是派出所。
她否認了吳笙瑤的揣測:「我聽見他聲音了。」
吳笙瑤:「他說啥?」
舒然:&ot;他喊了聲『上官』。&ot;
「……還真是他。」吳笙瑤下了定論。
舒然掛下電話,調轉車頭,駛向快速幹線。
車窗開了半截,耳畔風聲鼓過,她恍若未聞,腦海中迴響起民警將手機遞向男人唇邊,那低而不沉的呼喚。
高二下學期,舒然收到生父離世的消息。
談不上有多麼難過的情緒湧上心頭,畢竟那人在她還在上幼兒園的時候,便拋棄了他們的家。
這麼多年,也沒來看過她。
卻留了點東西給她。
母親不願再聽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是姜衍陪著她去聽的遺囑。
少年當時在門口等她。
回過頭,只見她揣著張銀行卡出來,沉吟了許久。
「我沒有爸爸了。」
女孩的表情茫然空洞,低頭盯著金色的卡片許久,就好像在疑惑,為什么小時候那麼高大,一隻手就能托起她的人,轉眼,落在她手上,變得這麼輕,而沒有溫度了呢。
這張小小的薄薄的卡片,是什麼。
她不懂,她不知道姜衍懂不懂。
打那天以後,他開始時不時喜歡揉著她的頭頂,叫她「上官」。
同學問起他,只說舒然最近迷上了一部古裝劇,偏偏中間有個皇帝出軌的劇情她不愛看,就逼著他幫她看完,以免遺漏後面劇情的伏筆。
姜衍說話的語氣總是有些欠:「唐裝真好看啊,姑娘們個個富有且大方。裡面還有個才女,叫上官婉兒,可惜和劇里其他女孩不一樣,每天穿的可保守了,可能身材太差怕對比吧,我感覺跟舒然氣質還蠻像,都是32a的樣子。」
旁人忍不住地羞笑,也必定能看到舒然將他往死里打。
但也只有舒然會對他這套說辭心生疑竇,懷疑他在用這樣的方式,似有若無地替她發泄情緒。
父母離異後,舒然跟了母姓,而她的父姓,正是「上官」。
她體內淌著的另一半血脈,是一個已故之人給的。
那時,他每喊一句,就會遭她一頓毒打。
此時,卻因為這一聲,沒法對他坐視不管起來。
白沙灣街聚集著不少酒吧和夜店,人潮一多,總容易出現糾紛。
值班民警各各忙的腳不沾地,勸完這邊,攔向那邊,鬧得凶的,還得執法。
舒然進門時,剛好有一夥鬧事者被抓來所里,迎面兩方紛雜吵鬧,民警站在中間調解。
姜衍,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旁側的長椅上醒酒,安安靜靜,格格不入,低斂的頭與耷拉垂直的腿,帶出一股說不出的落拓氣。
特別像被遺棄的小孩。
周圍的一切和他無關。
僅在抬頭看到她那瞬間,眼底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澤。
「是我朋友,剛從國外回來,聚會喝多了。麻煩您們了。」
舒然同值班警官點頭致謝,走到姜衍面前。
只見他雙手揣著褲兜,明明是襯衫與西褲,揣出一股子玩世不恭,眼帘半垂,全然一副閉眼就會斷片的模樣。
舒然半蹲下身來,朝他深邃的瞳仁里望去:「還認得我嗎?」
男人緩慢地掀起眼睫,盯著她看了許久,似是宕了機,又似在辨認,良久才出聲:「嗯。」
舒然:「能走嗎?」
姜衍:&ot;嗯。」
舒然:「跟我走好嗎?」
他沒否認,舒然嘗試扶他臂膀,他卻往後躲:「髒。」
髒?她哪裡髒了。
舒然眉梢皺起,環顧周身,男人軟綿綿抬起手,慢條斯理擼起自己的袖口,露出修長白淨的手臂,主動放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