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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關越成天忙著在外面跑畢設,畢業面前,任是關家小少爺,在拿學位證這事上也開不了後門;更何況關越自己爭氣,讀了個全國排前幾的大學,要求也更嚴苛,是以幾個禮拜下來,整個人都肉眼可見地縮了一大圈,臉色更是蒼白,襯得黑眼圈也觸目驚心,吸血鬼似的。
「畢業的事忙得怎麼樣?」
他看了會兒對方低頭喝湯時露出的小小發旋,冷不防問了一句。
關越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把碗放下,小孩匯報成績似的挺直了脊背,道:「挺順利的,已經拍到收尾部分了,然後隔壁組進度有點慢,那邊導演是我一朋友,他說想請我過去客串一把男三,我答應了,所以應該還得再忙一段時間。」
關越在c大讀導演系,具體的江堯不太懂,但只知道挺厲害的,大二就拿了個什麼什麼創意金獎,再加上人長得好看又有錢,是學校里大票小姑娘小男孩的夢中情人,想要和他談戀愛的人,不誇張,簡直能從青市排到法國去。
「朋友?上次我們去吃飯,來和你打招呼的那個扎小辮的男生嗎?」他問,並抬起手給自己也盛了一碗湯。
「是他!」講到興趣和特長,關越眼睛就亮晶晶的,「他叫唐誥,在我隔壁班,人很有才華,上次全國金相機導演創意大賽,我原本想拉他一起參加,但他生病沒來,不然我有自信我們可以拍得更好!」
哦。江堯面無表情地喝了口湯,原來那個比賽叫金相機導演創意大賽,記住了。
「咦,」關越講到一半,忽然發現對面的人開始給自己盛第二碗湯,他有點納悶,「你不是已經吃過飯了嗎?又餓啦?」
「……」江堯盛湯的手頓了頓,回答,「對,沒吃飽。」
「哦哦,應酬就是這樣的,」關越完全沒懷疑,繼續興高采烈講唐誥,「說起唐誥,我們都叫他糕糕,他人很好,有次我們一起在山裡布景,有個女孩——」
「關越,」江堯受不了了,打斷他,無奈地給他挖一勺杏仁玉米放進碗裡,「飯還要不要吃了?」
關越就抿起嘴,討好地朝他笑了一下,端起碗又扒了兩口飯,然後說:「我吃飽啦。」
「就吃這麼一點?」江堯皺起眉,但也沒攔著,只是將碗筷默默收起來,然後又將保溫罩蓋上,低頭看腕上的表,「那我先不收了,你剛回來,可能還沒覺出餓,回頭餓了再自己來吃。」
「嗯嗯。」
關越已經竄到沙發上,剛剛江堯看過的報紙擱在一邊,他瞄了兩眼,發覺是很無聊的財經新聞,主筆連名字都叫不上,便沒再看,忽地又想到什麼,轉過身去,問:「哥,下周三晚宴,你穿什麼去?」
「我?」江堯收拾好碗筷,走到沙發前和他一起坐下,不明所以,「怎麼了?」
「我和你搭一套呀,」他笑嘻嘻的,手心滲出一點名為試探的汗水,「顯得我們多恩愛。」
如果人能時時刻刻牽手就好了,這樣江堯能感受到關越的羞赧,關越也能察覺江堯加速的心跳。
但可惜不能,所以他們對視著,江堯倏地湧上些愛恨交織的怨懟,他想:關越為什麼總是這樣呢,婚姻、對戒、一牆之隔才華橫溢的同班同學,什麼都輕飄飄地舉起又放下,好像全世界都沒有什麼感情值得他認真對待,猶如花園裡獨一無二的那朵玫瑰,只為自己本身而艷麗。
他是如此割裂地喜歡著關越,一方面恨極了對方的漫不經心,一方面又慶幸著,還好對方是這樣漫不經心,所以才叫他有機可乘,將這朵覬覦已久的玫瑰摘進手裡。
江堯喜歡關越,算上今年,已經有五年了。
兩人相識到現在差不多也就是五年,因此他與關越看似以好友相交的這段關係其實充斥著他自己一個人的心懷鬼胎;一開始他想要說,但那時正趕上江氏巨變,他臨危上任,無數個睡不著的夜晚想的都是江家是不是就要毀在自己手裡,然後再看看一塵不染、不識何為愁滋味的關越,要說的話也就咽了下去。
而且關越還那么小。
於是他想,再等等吧,這一等,就是好多年。
五年裡,江氏因禍得福,在他帶領下一往無前,他也看著關越成長得愈發優秀出眾,那點心思便越來越難以啟齒;長大了的關越身邊圍著的人很多,個個都比他要年輕有活力,他看著關越流連在這些人之間,一開始想對方哪天要是定下了和誰共度一生,那他也就好好死了這條心,但一連幾年,關越身邊的人不斷,而對方卻從沒明確表示過愛誰。
這讓他又燃起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