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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進來，從後面抱住她的腰，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面。

同樣看到了她手裡拿著的東西。

&ldo;後天是爸爸的忌日，我陪你去給他掃墓吧。&rdo;

阮嘉禾把照片收進抽屜里，輕輕&ldo;嗯&rdo;了聲。

敲門聲響起，是阿姨慣例來收拾整理房間。

阮嘉禾看了眼江昀，把他推到了露台，二樓的露台是一整片連著的可以通往書房。

臨走時還要拍了下他的腦袋：&ldo;注意著點。&rdo;

江昀委委屈屈地點頭。

江聿懷葬在了雲山的公墓。

不需要司機，只有他們兩個人開車前往。

花城的冬天難得顯露出了幾分寒冷，天空灰濛濛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江昀撐開一把黑傘，和她並肩前行。

阮嘉禾將親手紮好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面。

江聿懷喜歡伺弄花草，明明阮嘉禾照顧得很用心了，植物看起來都很健康然而卻不怎麼開花。

趕上這個特殊的日子，倒是有幸綻放了幾株。

江昀在父親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阮嘉禾掙扎了一下，到底沒有抽開。

祭拜完以後，阮嘉禾道：&ldo;我有些話要單獨和你爸說，你先回車上等我。&rdo;

&ldo;好。&rdo;江昀終於聽話一回，把傘塞進她的手裡。

現場僅剩下她一個人了。

阮嘉禾舉傘彎腰，一隻手溫柔地撫摸上冷硬的墓碑，而後惡狠狠地吐出一句話：&ldo;是你欠我的。&rdo;

&ldo;別擔心……&rdo;江聿懷躺在病床上，扯出一個虛弱的笑，&ldo;我跟你保證我起碼還能再活十年。&rdo;

他這樣對她承諾了，卻沒有做到。

嫁給江聿懷，阮嘉禾完全奔著升官發財死老公去的。

可相處的時間一久，當她漸漸不那麼希望他死掉時，他卻以很突兀的方式撒手人寰。

阮嘉禾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愛過對方。

很可惜，她的愛一向淺薄，過一陣子也就淡忘了。

&ldo;誰讓你騙我在先……&rdo;阮嘉禾又揚起一個甜蜜的笑容，&ldo;鬧到現在的這個局面全是你的責任。&rdo;

&ldo;畢竟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是什麼有道德感的人。&rdo;

&ldo;當你把一切都丟給我，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rdo;

阮嘉禾直起身體，整理了一下風衣領口，語氣隨意：&ldo;我可能以後不太會來打擾你們了，再見，江聿懷。&rdo;

阮嘉禾撐著黑傘轉身往墓園外走去。

她一步也沒有回頭。

阮嘉禾坐進車裡，江昀眉頭微皺，摸了下她的頭髮：&ldo;怎麼身上淋濕了好多？&rdo;

帶著少年人體溫的外套裹住了她。

回去的路上經過海珠大橋，阮嘉禾從車窗向外望去，望著河水奔騰向盡頭的海流去，突然出聲：&ldo;在我死了後，千萬不要把我埋進地底下，就燒成一把灰灑進海里。&rdo;

正前方正在堵車，江昀停了車，伸手探向她的額頭：&ldo;也沒有發燒怎麼就說起胡話了？&rdo;

&ldo;我說真的。&rdo;阮嘉禾咳嗽了兩聲。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想法。

裝進狹小的盒子裡再深埋在地底，沒有風，沒有光，只有微腥的泥土和食腐的微生物。

單單想想就要犯幽閉恐懼症了好嗎？

當初江昀堅持要讓江聿懷和他的媽媽合葬，阮嘉禾就在內心嗤笑了一聲，當誰樂意跟江聿懷埋在一起似的？

&ldo;你是不是生病了，還瞞著我？&rdo;江昀顯然有些應激了，回憶她上次體檢的時間，臉色微有變化。

阮嘉禾忍不住賞他一個爆栗：&ldo;別咒我。&rdo;

她還是打他的時候比較有生命活力。

&ldo;你要是有想不開的時候……&rdo;江昀鄭重執起她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上蹭來蹭去，&ldo;可以多打幾次我。&rdo;

阮嘉禾&ldo;撲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