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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掛了電話，陳星禾想起了弟弟，也就是她剛剛想到的那個討厭鬼。在陳星禾高考成績出來後，陳宇航一直勸她復讀，等她上了大專，他每周都要問她有沒有讀書有沒有學習，特別煩人。

陳星禾高中學的是理科，其實她不擅長理科，她初中就想好了未來的職業—圖書翻譯，高中時看時政新聞又覺得同聲傳譯很酷，她立志成為翻譯家，也早就決定學文科，就是因為她爸陳敘的一句「你不是理科材料」，陳星禾毅然決然選擇了理科，誰勸都沒用，反正學文學理都不耽誤學外語，她就是要跟陳敘對著幹。

陳星禾高中學得很辛苦，雖然她的成績考名牌大學沒啥希望，但二本是沒問題的，離一本線也沒有特別遠。沒過本科線是因為她沒能寫完試卷，高考第一天早上陳星禾才知道她媽媽昨晚出了車禍生死未卜。

那個暑假媽媽一直臥床休養，她和陳星禾談過復讀的事，陳星禾也猶豫過，但陳敘自作主張要把陳星禾送出國鍍金，就好像他在乎過陳星禾的人生一樣，陳星禾才不願意接受他的施捨，誰說讀大專就沒前途？她就要上大專，然後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把陳敘的臉打腫。

也許是難得回憶起陳敘，過了兩天，她居然接到了陳敘的電話，他來出差，約陳星禾在一個住宅區見面。

陳星禾爽快答應。

兩人約的是周日上午十一點，陳敘等到下午兩點還不見陳星禾，他打電話過去：「人呢？」

陳星禾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剛睡醒：「哪位啊？」

「你老子，等你一上午了，趕緊過來。」

「哦，去不了，我忙。」

陳敘生氣：「忙不會跟我說一聲？」

陳星禾：「你以前放我鴿子也沒提前跟我說啊。」

陳星禾指的是陳敘跟媽媽離婚後來見她的爽約頻率。

陳敘頭疼：「這點破事你還要說多久？」

陳星禾：「唔……你一共對我爽約十萬次，我這才五次，大概到你死的那天吧。」

陳敘笑起來：「我認識你都沒十萬天。」

「是啊，您老早就把我拋棄了啊。」

陳敘感覺胸口被插了一刀，他說：「過來看看房子，喜歡的話我給你買。」

陳星禾：「呦呦呦，你好有錢好了不起哦，我好崇拜你哦！好希望你是我爸爸哦！」

陳敘：「你可氣死我了你！房子要不要？你媽說你買房錢不夠。」

「我不要！」陳星禾掛了電話。

晚些時候陳敘給她發了房子照片，一處不錯的小區，他說是他朋友買的，去年才裝修好，夫妻倆就住了半年，現在需要錢所以轉售，陳敘給她買了。

為了辦手續，陳星禾抽空去見了陳敘，父女倆上次見面是八個月前，比起那時候，陳敘黑了許多。陳星禾知道他上個月開始在新疆拍紀錄片，應該是曬黑的。

陳敘是一名導演。

他晚上就要走，房子過戶的事陳星禾自己弄。父女倆坐在咖啡廳等戶主，陳敘問起她的近況。

陳星禾說：「工作一團糟糕，我現在在一家公司的內訓部門做小助理的小助理，因為我學歷只有大專，能進這麼大的公司都是幸運，為什麼我沒考上本科呢？因為你！感情也一團糟糕，剛分手，分手原因是我性格問題，我太缺乏安全感，為什麼缺乏安全感呢？還是因為你！因為你拋棄了我！這就是我的生活！」

陳敘笑得差點被煙嗆到，他說：「我的葬禮務必由你來致悼詞。」

陳星禾：「哪天啊？」

陳敘：「……」

溫單風去爺爺家吃飯。

爺爺問：「怎麼好端端搬家了？之前的公寓住得不好嗎？」

溫單風說：「不是不好，太遠了，而且我一個人住那麼大房子浪費。」

「住近點也好，最近工作怎麼樣？」

「說好的不談工作啊。您身體怎麼樣？有沒有按時吃藥？」

「吃著呢吃著呢。」

爺孫倆用了午飯，溫單風陪著爺爺下棋，每局都輸，這不符合他的水平，爺爺贏得毫無樂趣，不下了。

「有心事？」他問。

「沒有。」

爺爺不信，他這個孫子跟他兒子一模一樣，當年他兒子看上未來老婆時就整天這副表情。

見孫子不想聊，他換了話題，「對了，陳星禾有沒有認出你啊？」

溫單風嘆氣，他又想到她在電話里叫他初三的